卢晓只瞪眼,不做声了。
宁夏说:“好,咱不提别的。我就问你,你自己没能力,但所有情况你好歹和令尊知会一声吧?我不相信卢董会对酒店的状况置之不理。”
卢晓不瞪眼了,开始咬唇。
她坐回去,默了一会才说:“我爸的确置之不理,你别不相信,连我都不相信。”
宁夏微怔。
卢晓点燃一根烟,接着说:“我找不到他,电话都是王秘书接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宁夏听着,不发表言论。
卢晓抽了几口烟,继续说:“我觉得他在躲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两只手放下,连续捶打腿边的沙发,近乎崩溃地大骂,“他妈的我居然不知道为什么!”
宁夏瞧着,不置一词,心里却发酸。
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此时此刻,她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过去所带给她的痛苦让她对卢晓的歇斯底里多了一分感同身受。
她起身坐到她身侧,拍拍自己的肩膀,说:“喂,借你用一下。”
卢晓眼眶微红,她从长发的间隙里抬眼看宁夏,愣了愣后,并不领情:“你神经病啊!”
“都说女儿像舅舅,你不觉得我和我小舅长得还是很像的么?”宁夏拍肩,“来吧,把我当成姜熠然,他的肩膀借你用一下。”
卢晓:“……神经病!”
“别废话,你到底要不要靠?”
“……不要!”
“真不要么,那算了,你……”
手臂被卢晓抱住,她一声招呼也不打,突然就靠在宁夏肩膀。
宁夏盯着前面矮桌上的烟盒,闭嘴不言。
卢晓另一只手搭在腿上,指间的女士烟幽幽地燃烧,房间安静下来。
谁也不说话,直到宁夏从裤袋里掏手机出来看了眼时间,卢晓率先开口:“宁夏,我真的很讨厌你。”
宁夏笑:“好巧,我也是呢。”
“可我偏偏又有点喜欢你。”
宁夏故作惊诧:“你可别吓我。”
卢晓嗤笑一声,宁夏感觉肩膀一轻,她忽然坐直,偏头看着她:“虽然你笑容很假,但你人很真。”
宁夏活动肩膀,轻笑:“我当你在夸我。”
卢晓哼了一声,不解释。
她摁灭烟头,重新点燃一支,宁夏说:“你就不能戒掉烟瘾么?”
“不能。”卢晓弹了下烟灰。
明知是多管闲事,可她刚才还是说出嘴。宁夏兀自笑了笑。
卢晓碰巧捕捉到她嘴边的笑意,蹙眉问:“你笑什么?”
宁夏说:“我真善良。”
卢晓:“……莫名其妙。”
“卢晓。”宁夏头扭过来,眼神出奇的温和。
“干嘛?”卢晓原本没好气,结果和她目光一碰上,竟心头一震。
“你也一样。”宁夏说。
卢晓更觉莫名其妙。
宁夏说:“虽然你大小姐脾气,但你人很真。”
心头震荡更大,卢晓怔怔看着她:“干嘛学我?”
宁夏笑嘻嘻仰头,外面晴空万里,可屋里的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