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一把弯刀刺入,云宁迅速地抱着身后两人往后躲避。
弯刀并未继续往里刺,而是往两边的树、草上砍,不过两下,所有的屏障消失,三人被完整地暴露出来。
云宁抬眼望去,只见这人像牛一样高壮,一身外族人打扮,身上不少的图腾饰品,显而易见,这人的身份比外面领头的大禄更高。
男人俯视着她们,嘴角带着邪笑,将弯刀往前送了送,用不太流畅的汉语命令着她们:“把脸露出来!”
三人没敢反抗,将口罩摘了下来。
果然人不到绝境是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的,云宁一开始僵硬,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脑子里想得全是怎么逃脱,眼睛也不停地寻找破绽,就是双子,她们自己都没想过居然能忍住惊恐,没大叫出来。
男人笑得更邪气:“霍子衡的女人?”
云宁皱眉,想了想,用自己唯一会的胡语,假装柔弱地说道:“我们都是出家人,只是到军营里诵经,超度亡魂,跟镇北军并没有什么关系。”
柔软是女人天然的武器,她自然不会傻得这时候硬碰硬,虽然这份“软弱”不会让人放过自己,但好歹也能降低几分戒备。
男人一脸的嘲讽,也说起胡语:“你当我傻呢,和尚都是没头发的,再说了,谁家的出家人有这么标致的。”
云宁还想再解释,直接被他打断:“实话告诉你们,我是猎贵靡,是乌莫族的昆弥王,和霍子衡有深仇大恨,你要是他女人,就乖乖地束手就擒,等他来救你,你们要只是普通汉人,我现在就能解决了你们。”
弯刀抵在了云宁的脖子上,若非她用力按着云真和云静,只怕两人能冲动地冲上去送死。
这个猎贵靡到现在还没动手,云宁可以肯定,他一定不会轻易动自己,只是她们三人间的主从地位非常明显,他不动自己,却是可以轻易地杀了双子。
云宁哀求着:“请你放了她们吧,她们只是我的侍女,抓着她们没有什么用的。”
“哦?”
云宁继续说:“我对于霍将军十分重要,为了我,他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你的,请求你放了她们,只抓我一个,如果她们有事,我也不会苟活的,我要是死了,霍将军必定会报复整个乌莫族,外面那些人根本拦截不住将军,他只要有心,就能即时返回军营,调集兵马,再次踏上乌莫族的地盘,说不定会比昆弥王你赶回去更快呢。”
眼下没有办法,云宁只能拿霍子衡的名号来吓唬吓唬他了,她们三个对上猎贵靡,完全没有任何胜算,只能先应付着,等待霍将军的救援。
云宁平常也有研究药物,自制的成药品种众多,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研究过什么能撒出去就让人动弹不得的药物,就是有,此刻她也是不敢用的,猎贵靡十分小心防备,弯刀就没有松懈过,更别说练武之人都反应敏捷,只怕她药还没撒出去,手就被剁下来了,就是运气好,人中招了,他只要拼着力划两下刀,她们的小命也是不保,所以她不敢有一丝轻举妄动,只盼着事情有转机。
猎贵靡用弯刀的一面轻拍云宁的脸,怒笑:“不愧是霍子衡的女人,居然敢威胁我!好!我正需要有人给我送信呢!”
云真、云静紧盯着那把刀,唯恐那刀一个不小心就划伤了脸,双手紧拽着云宁的手臂,声音梗咽:“道长,我们不走,我们要跟你一起!”
云宁握紧她们的手,低声道:“你们要听话,快出去找镇北军的将士们,叫霍将军来救我。”
见她们拼命地摇头,哭了出来,她又狠狠地掐住她们的手:“听话!按我说的做,不然日后就不要你们了!出去后,就说我被昆弥王劫持了,之后你们就躲在后面,小心被误伤了。”
两人看着云宁,满眼的茫然不安,但到底是妥协了,又被她狠狠地推了一把,这才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云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省了点心,双子的优点很多,但最大的缺点就是胆小,又受过心理创伤,遇事很难冷静下来,她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她的累赘,虽然不知道她自己最后能不能成功逃脱,但是一个人死总好过三个一起死。
猎贵靡颇为不耐烦,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背后,推着她绕路出去,往大禄的那个方向走。
全程云宁都很顺从,就是手被藤蔓勒得青紫,也没敢哼出一声。柔弱也是要有度的,猎贵靡是个憎恨汉人的外族人,若一味地表现软弱,只会让他更想欺负她。
猎贵靡确实挺满意云宁的“乖巧”,不然,再标致的美人,他都不介意用身上的鞭子去教训几下。
乌莫族是北幽的大族,占地广,物产丰富,猎贵靡作为昆弥王,野心十足,是北幽联盟军的核心人物,可自从战败后,他的威信就一落千丈,底下的贵族、大臣、族民们都开始对他多有质疑,他想重新征战,奈何连自家的族民都不同意,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恰好,他收到定州的重要线报,说是霍子衡重病,心中大喜,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猎贵靡与镇北军交战多年,非常清楚镇北军的核心灵魂就是霍家父子,原以为老子死了,这仗就要大胜了,没想到小的比老的更有胆量、心计,竟将联盟军步步逼退,如今霍子衡重病,他要是能补上一刀,提着霍子衡的人头回北幽,那就不愁其他的部落不同意联盟了。
猎贵靡想着,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