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脸色沉重:“有件事要你们来办,庄亲王的遗孤一直养在宫里,今日被发现在屋内悬梁自尽,你们去查一查他是自杀还是他杀。”
云宁看向霍子衡,霍子衡也正好看向她,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霍子衡问道:“陛下,查案理应交由大理寺来办,若牵涉到后宫,也该宗人府、皇城司或是内侍来办。”怎么就用到他们俩呢,他自己还能理解,把云宁叫上就太奇怪了。
“这件事有些为难你们,须得隐秘查探,不能泄露出半点消息,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你们来正好,不用担心,并不需要你们抓凶手什么的,只要你们去看看现场,找找线索,理清一个思路,后续会有其他人去查的。”
没等他们再多问多说,陈总管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一路往现场去,陈总管一边给他们介绍:“十多年前,庄亲王去南边平乱,立了大功,可也因为瘴气而死,亲王妃当时正怀着世子,听到噩耗后胎动早产,自己也因此而去,皇上怜惜世子刚出世就失恃失怙,便将世子接进宫里,和皇子们一同教育,当养子对待。”
“世子平日里性情乖巧,听话得很,半点都不淘气,就是偶尔有些沉闷,喜欢一个人待着,他和丽妃情同母子,往来较多。”
霍子衡问道:“陈总管,这条路不是去世子那里的吧?”他对宫里熟悉,大致方向一走就知道要去哪里。
陈总管回答:“不是,是角落里一处荒废了很久的宫殿,不过一个小跨院大小,有一间小屋子,所以平时也没锁起来,人来人往的,没想到世子会到那里去。”
云宁想到不久前王太医所说的鬼火,皇宫虽大,但戒备森严,空着且没上锁的屋子怕是少有,就问:“那处跨院可是在从后宫到太医院路上的?若是走那里,会近一些的?”
“对,”陈总管点头,“到别处也会近一些,一开始就想着方便所以没有封起来,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大家都不走那里了,听说是里面的树太大,把光线都遮挡住,大家就都不敢过去了。”
霍子衡轻轻捏了捏云宁的手,她来皇宫的次数不少,却从来不会乱走,忽然间知道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还拿出来问,必然是知道了什么相关的东西。
云宁反握住他的手,对他安抚地笑了笑,悄悄说:“一会儿告诉你。”
陈总管笑眯眯地偷瞄着,皇上还担心他们俩的感情,现在看来是可以放心了。
到了地方,跨院外的各处已经有人守住,这些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单单守在外面,他们就觉得够恐怖的了,神色中都带着慌张,此时见到有人来才镇定下来,特别是来人是定远将军,有这个杀神在,他们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三人往里走,一股凉风迎面而来,与外面的阳光和煦太反差,让人不由打了个冷战,云宁抬眼往四周望去,这个院子草木葱葱,一前一后有两棵大树,高大茂密,正好把院子严严实实地给遮盖住,怪道这般阴凉,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的落叶,踩起来还有枯枝的折断声,院子必定很久没人打理,青石板间都长满了嫩草。
霍子衡:“这里正好能有穿堂风,估计风气都能吓得很多人不敢来。”
“陈总管。”倏地,一个宫女在她们面前行礼,吓了云宁一跳,这里木高草长的,很容易被遮挡住视线,陈总管是知道有人的,霍子衡是能察觉到,目光也锐利,唯独她一个一直没留意到院里还有其他人。
“没事吧?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霍子衡把手搭在她肩上,轻拍着安抚她。
云宁摇头:“没事,我人都来了,不看一眼说不过去。”
陈总管给两人介绍:“这个是芙蓉,是世子的贴身宫女,她知道的事情最多,这里也是她找到的。”
说完,带着两人进屋。
屋内并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满盖,反而很干净,就是简陋了些,一段红绸仍挂在房梁上,尸体已放在两张桌子拼成的桌面上,用白布盖着,但也能隐约透出内里的大红颜色,屋里十分阴凉,还得点着蜡烛照明,门开后,风往里灌,吹得蜡烛忽明忽暗,更显阴森。
云宁从医药箱里取出随身带的口罩和手套,戴上后直接掀开白布,查验尸体。世子不过十来岁,脸上还带着稚嫩,身体倒是发育得好,手长脚长,骨架不小,让人奇怪的是世子穿的是一身女装,一身女式的大红色袍子,这次惊到的是霍子衡,虽然没看出动静,但他眼睛眯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云宁看着他偷笑。
霍子衡干笑:“这凶手也太……”
“兴许是他自己爱穿的。”异装癖也不是没可能,云宁继续查看,虽然仵作这行当,她是半桶水都不到,但也足够发现问题,头颈部没有其他外伤,眼鼻粘膜充血,颈部有勒痕,往下看,双脚被束缚,吊着一个秤砣。
云宁拉开他的大红外袍,里面穿的是绣花肚兜和女式亵裤,她轻轻磨搓了一下衣料,外袍和里面的布料差别极大,绣工手艺都明显不一样。
有霍子衡在,她就没有全部自己检查完,让霍子衡和陈总管看一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不忘提醒道:“留意一下下面有没有精斑。”
陈总管还有些不好意思呢,霍子衡却是坦然得很,他跟在云宁身边多了,连来求子、无能的男性病人都见了不少,早就习惯了。
“有的,这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