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越似乎是将什么放到了地面上.又将木架扶了起來.他拍了拍自己的外衫.重新将它挂好在木架上.
火堆的火已经有些不太旺盛.因为这堆火的位置明显不在中央.花清越便索性把那未燃完的柴火拿到中央的位置來.重新起了一堆火.
默不作声地做完这一切.花清越走到苏陌素的面前來.
☆、第两百零七章 取蛊
苏陌素握着拳头.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她已经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十分地不对劲.
她不该有这样激烈的反应的.
两世为人.这一世里.她时时记着谨言慎行、低调处事.她连容颜都掩了.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再陷入前世那样危险的境地.
可如今的她.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几乎隐在角落里.被人注意不到的苏陌素.
即便是容貌依然还只是平淡.这脾气却足以让人侧目.
此刻.苏陌素所有的感官都在灵敏地感受着周遭的变化.她的心咚咚咚地如同战鼓一般擂个不停.一句话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分明是对花清越动情了.
她在意他.故而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也分外感受到委屈.她在意他.故而他不回应.不说话就让她感觉到难受.
“你坐下來.坐到石榻上.”花清越终于开口了.他想伸手拉苏陌素.却伸到一半又停顿住.
苏陌素木木地转过身.依言坐到石榻上.
花清越蹲到她面前.将她的脚抬起.替她把鞋袜脱去.
山洞内突然有一阵不知何处來的凉风嗖嗖刮过.苏陌素裸露出來的脚踝感受到明显的冷意.可她却沒有动作.也沒有言语.
花清越从怀里掏出药草嚼碎了一些.再次敷到苏陌素前日受伤的脚踝之处.他清冷中带着几分关怀.关怀中却依然有疏离的声音在山洞内响起.
“是我沒有同你说清楚.这山谷之中的一草一木.恐怕都不是外面那般的一草一木.它们应当是活物.说得更加好懂一些.也许它们就是蛊虫.钻进你叔祖父身体中的那种虫子.”
苏陌素感觉到自己的鞋袜重新被花清越穿上了.她那被内心的情感所惊得无法思考的理智也一点一点地在回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花清越又从怀中取出一片树叶來.
那片树叶的形状与这山洞中藤蔓之上比比皆是的树叶.沒有什么不同.唯有颜色之上.这树叶上面竟有一些深色地、干涸的东西.
“是你的血.”花清越解释道.“入谷之时.你被草刺所伤.我起初还只是担心.并未发现异样.可是到了夜间细细回想.当日我和夏草进谷之时.被伤之时.脚步的伤势浑然不是你这样的.”
“我们虽然同样被草中利刺所伤.亦当即有血珠渗出.但是我们的伤口是看得到的.唯有你的血珠虽在.伤口却已不可寻.我初想有些偏差.我只当是你体内的药蛊发挥了作用.自行替你在医治伤口.可直到夜里我烤鸡之时.你行走依然有些困难.浑然不是药蛊在起作用.”
苏陌素的声音终于再次在山洞里响起.不同于往日她音色中的清脆.她这声音有些喑哑.仿佛是哭过以后的声音一般.
“药蛊.”
花清越听出苏陌素声音的异样.抬头看了看她.可她目光虽然有些滞滞.可其中并无晶莹闪动.
“是的.药蛊.”花清越再次细述道.“当日你在苏府以针刺穴.我以中蛊诊断你其实并非虚言.你体内已有蛊虫.但非是有害之蛊.是益于你身体之药蛊.是以我说你沒中蛊毒.因为药蛊算不得毒.”
“这药蛊从何而來.”苏陌素再问道.这第二句话出口.她声音已经恢复了一些.喑哑之色淡了许多.但听起來依然有些闷闷的感觉.
花清越目光中有些闪烁.他将话題绕开:“药蛊在你体内.只有益处.并无害处.你自幼先天不足.之后身体又几受波折.里面还有些余毒未清.长此以往.即便是用药物、食物将养.也未必能与正常人无二.药蛊虽非我医之大道.但用于治你之症.最是相宜.”
苏陌素听他这样说话.已然有些明白.这药蛊不必多说.就是花清越所下.若是寻常时候.她是要问上一句你何须如此对我的.可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有了折辱感.或许这折辱之中最为明显的还是一颗芳心无处安置的羞恼.因此.即便是心里有些想法.苏陌素也并沒有再问什么.
花清越亦已知道.这山谷他二人不应当再长留.他长话短说.将自己此行目的、接下來的想法倾数讲出:“我原是想借着山谷药材既替你调养身体.又寻出解开你叔祖父蛊毒之法.然而前夜我阴差阳错发现.你体内的药蛊让这山谷之中的花草树木有所异动.”
“我曾在蛊书上看过此山谷之类的描述.漫山遍野.整个山中.表面看上去与一般山脉、一般森林无二.但实际上整个山中十有九九全是蛊虫.此等蛊虫聚集之地.还有一至宝.名为万蛊之蛊.此至蛊能使其余万蛊能自生成一派模样.亦能解世间蛊毒.”
苏陌素沒有打断花清越.听他一直往下描述.可讲到山谷中有至蛊之后.花清越却是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她见他一直目光落在手中树叶之上.又想着那树叶上的是自己之血.不过一瞬.她就想通了其中关键:“可是需以我为饵.”
花清越不答.但他神色已然是承认了.
苏陌素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往日灵动.她声音犹如山中泉水自山石之间流过般清脆至极:“有何犹豫.是为救我的叔祖父.又是以我自身为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