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进宫之事,的确是前几日周贞娘厚着脸皮找沈玉娇说过的。说辞左不过就还是让她照顾自家姐妹,这些车轱辘话说多了,她听得厌烦,也懒得一一辩驳,再加上那时候她一心忙着给沈珉收拾去国子监的东西,于是只让戴嬷嬷请了周贞娘出去,没有与她多说。
沈淮听着沈玉娇的话,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这些时日他已经对周贞娘发火了许多次,他一而再对周贞娘说让她安分不要惹事,但她非但与他纠结着沈玉婳的亲事,又说起了安乐侯爵位承袭的事情。他是没有太多心思放在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上的,于是就有上一次关了沈琼的禁闭,又让沈玉婳和沈玉媚闭门思过,没想到这次周贞娘又闹出这样的事情啦。
沈淮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安心准备进宫就是,太太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吧!”
“是。”沈玉娇温温柔柔地应了一声。
“若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沈淮好似一个温情满满的父亲一样,笑着说道。
沈玉娇点了点头,便带着丫鬟嬷嬷继续往娉婷院去了。
沈淮看着沈玉娇走远,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径直去了书房,独自坐了许久,把家中的事情在脑子里面一一回想,然后就有了决断。
“去给周家送个帖子,就说明日我去拜访。”沈淮对自己的长随吩咐道。
长随忙应了下来,便吩咐了底下的人去周家送拜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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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孝和收到沈淮的拜帖的时候有些意外,他拿着拜帖先去问了问袁氏最近与安乐侯府的来往,然后便猜测着大约是为了沈玉婳的事情。
袁氏道:“还能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他们家大姐儿?沈大老爷倒是个明白人,不像咱们家小姑子,拎不清!”
周孝和琢磨着袁氏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于是让人去回了话,说明日就在家中等候,然后才对袁氏说道:“若是咱们家大郎能和安乐侯府的大姐儿结亲,倒也是一件好事。”
袁氏不以为然,只道:“不是我说风凉话,小姑子教出来的女儿可没法看!娶进来,说不定就是一个搅家精!咱们家元泰性情温和,还不知要被那大姐儿怎么欺负呢!”
周孝和道:“这些且不谈,若是元泰与沈家大姐儿结了婚,我们家与安乐侯府又亲厚几分,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袁氏道:“安乐侯府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家有老姑太太的关系,又有小姑子的关系,倒是犯不着再让元泰娶沈家的姑娘了!我前儿出门时候,瞧着刑部李郎中家的女孩儿特别好,还想着给元泰说一说呢!”
周孝和道:“且放一放吧!沈家毕竟和我们家关系近,若是他们主动提起,我们便委屈一下元泰好了。”
听着这话,袁氏也只好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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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贞娘听说了沈淮要去周家的事情时候,露出了一个十分惊讶的神情。
沈淮也没给她反对的机会,只道:“你明日也收拾着,带着婳儿,与我一道去周家。”
周贞娘皱着眉头道:“我们去也就罢了,带上婳儿是为了什么?”
沈淮道:“自然是为了她的亲事,事情从大慈恩寺为始,既然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当然需要她自己来解决。”
周贞娘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沈淮又道:“上次已经与你说过,不要再在家中惹事,娇娇是要嫁入皇家的人了,你好生伺候着就是了!”
周贞娘委屈道:“我哪里有惹事,我不过是让娇娇多帮衬着家中姐妹……”
沈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想再听她多说什么,转头就离开了正厅,往书房去了。
周贞娘满腹委屈地让人去找了沈玉婳过来,一五一十把事情给说了,然后道:“你父亲已经下定决心,明日就要去周家,你若有什么想法,今日便说了吧!趁着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娘俩也商量商量,应该如何应对才好。”
沈玉婳被这消息打击得半晌没说出话来,直到周贞娘在她手上掐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哭道:“却不知父亲为什么突然这样?是不是有人在父亲那里说了什么坏话?”
周贞娘道:“我也问过你父亲身边伺候的人了,想来还是因为五娘在你父亲面前说了许多话吧!”
沈玉婳哭道:“我这样忍耐,她却不愿放过我……这样仇怨,哪里还顾什么姐妹情呢?”
周贞娘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如好好想想,若是真定下了与周元泰的亲事,你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沈玉婳道:“我原想着,中秋进宫还有机会,若是能搭上某个亲王郡王,哪怕是去当个侧室做小,也比嫁给周元泰好……可现在,若是父亲明日就要定下婚事,我还能怎样呢?”
周贞娘听着这话,也不禁哭了起来,道:“我可怜的婳儿……事到如今,也只能拖一拖了,明日就算去了周家,也不能把婚事立马定下来,一定要拖到中秋时候进宫才好……”
沈玉婳抹着眼泪,道:“我都听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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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院子里面,沈玉婳红着眼睛在窗边坐了,她命身边丫鬟去找了沈玉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