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着五姑娘和六爷了,想请五姑娘和六爷今日陪着一起看戏。”白鹤笑着对周贞娘说道,“还说让奴婢这会儿就请五姑娘和六爷过去。”
周贞娘刚想点头说是,却被那管事媳妇抢先开了口。
管事媳妇道:“哎哟哟,这可真是巧,祖母想见孙子孙女儿,外祖也想见外孙外孙女儿,这可怎么是好?”
沈珉安抚地拍了拍沈玉娇的手,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太太便遣人去与祖母说一声,就说今日我与姐姐要回去外祖父家中过腊八,还要小住数日,请祖母不要责怪吧!”
他声音稚嫩,却十分坚定。
周贞娘皱了皱眉,许多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和沈珉向来不亲近,沈珉不像沈玉娇那么柔弱好欺,他到现在也只是不冷不热地喊她一声太太,说话时候表面上听起来客气,但细细一想,便知道他沈珉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讨厌极了沈珉,甚至几次恨不得对沈珉下手,却不知为何没有得逞。
而沈珉并没有理会周贞娘这异乎寻常的沉默,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沈玉娇,又道:“姐姐先回娉婷院去,盯着人收拾了我们俩的衣裳被褥,我在这里与这位——”他抬头看向了那管事媳妇。
管事媳妇非常自然地接了话:“孙少爷喊我谢娘子就行了。”
沈珉点点头,淡定地继续说下去:“我与这位谢娘子说一说话。”
沈玉娇老老实实地点了头,一边感慨着自己弟弟比自己还能耐,一边往娉婷院去了。
自打重生以来,她仿佛是重新认识了沈珉——这个上辈子早早去世的弟弟。她深深被自己弟弟的聪明才智所折服,并且深深鄙视着自己上辈子蠢如猪,竟然一直与自己弟弟不亲近,竟然也一直没有与国公府接触……她常常回想到从前的时候,便开始鄙视自己的蠢笨,又战战兢兢地去想当下,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她回到娉婷院,让新在身边伺候的春风春雨去收拾了箱笼,又去了沈珉房中,让他的小厮准备了一二,然后让他们带着东西去二门上等着,然后自己重新回去了菖蒲园。
菖蒲园中,周贞娘脸色难看至极,而沈珉恍若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不冷不热地与谢娘子说着话。
见到沈玉娇来了,沈珉回身去向周贞娘笑了一笑,道:“太太,我便带着姐姐一起回国公府了,我与姐姐不在的这些日子,还请太太照看着娉婷院,可别让院子里面的奴才们都翻了天。”
周贞娘咬着牙笑道:“这是自然,你且去吧!”
沈珉不以为意地向沈玉娇摆了摆手,然后便带着跟着谢娘子,一起往外面去了。
沈玉娇不明白自己走的那么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到出了菖蒲园才有些憋不住了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事,敲打敲打周氏。”沈珉轻描淡写地说道。
谢娘子笑道:“从前国公府送东西过来,也不是我亲自来,倒是不知道二位主子竟然一件也没看到。方才我已经与你们太太说了,让她把东西都原封不动还给你们。”
沈玉娇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置信自己走了这么一会儿,沈珉和谢娘子就已经逼着周贞娘把吞进去的东西重新吐出来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你克制一下。”沈珉很是嫌弃地拍了沈玉娇一下,“原本这事情我已经知道,只是缺个时机,现在时机正好,当然要说出来了。”
沈玉娇看着沈珉,再一次鄙视了自己竟然蠢笨到这种地步还不自知。
一行人离开了沈府,上了国公府的马车,周贞娘派的白鹭白鹤目送他们远去,然后才窃窃私语地回菖蒲园去。
走了没两步,恰好遇到了带着沈玉媱和沈珺回姚家去的姚夫人。
姚夫人看着白鹭和白鹤走近,特地站定了脚步,等着她们过来行礼,然后才刻意捏着嗓子让她们不必多礼,口中笑道:“国公府又送了不少东西来吧?你们太太这此私库可还装得下?”
白鹭和白鹤无法回答,只好讪讪地站在一旁。
姚夫人身边的黄雪已经知道沈玉娇和沈珉回去国公府的事情,这个时候急忙上前来在姚夫人耳边说了几句。
姚夫人面上一喜,又道:“哎呀呀,倒是我想错了,原来你们太太真是这么大公无私的人呢!我是比不上了!不多说不多说,我这小门小户的,还是回我镇远将军府去!”
这么说完,姚夫人脸上笑容满面,便带着一双儿女往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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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霸道
宋国公是大周开国时候所封的八公之一,在其余的国公府已经衰败或者褫夺封号的当下,宋国公府仍然屹立在京中,便能看出宋家的不一般。
宋家的老国公已经七十多了,已经早早就不再过问朝政,老国公膝下五个儿子,都十分出色。如今在京中的是长子宋颖和幼子宋惠,其余的儿子或者外放做官,或者镇守边疆,都不在国公府中。沈玉娇和沈珉的母亲宋乔儿是老国公的幺女,家中最小的女孩儿,还是老来女,从前便是千娇万宠地长大,生怕受了丁点委屈,可嫁去了沈府之后,处处不乐意,最后郁郁而终。
对老国公来说,宋乔儿的去世便意味着和安乐侯沈府关系破裂,他早早儿就想把沈玉娇和沈珉接回宋家来,起先是因为他们姐弟俩要为宋乔儿守孝的缘故所以没有动作,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