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一片混沌,往后一退正好踩在碎渣玻璃上,踉跄之下生生受了薛熠一拳,他半张脸发麻,还未来得及回神,薛熠的拳又落下,卢敬希手掌握成拳,下一秒就砸向了薛熠。
两个人扭打作一团,卢敬希处于下风,很快就被薛熠压着打倒在地,路一鸣分身乏术,根本冲不过来救援。
薛熠勾起唇角,擦了擦唇角的血,望着被他按在地上的卢敬希,拽着他的衣领,凑近自己的脸,盯着那双倔强的眸:
“卢敬希,我给你脸,你不要脸。”
“那好,你想玩,我好好陪你。”
卢敬希前额的发被汗水打s-hi,眼角的红掩藏难以言说的悲怆,他手掌撑在地上,手腕被酒瓶碎片割伤,顺着手心流入冰冷的地面,他先前只是咳嗽了两声,没想到突然抑制不住,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颈脖的青筋暴起,整个脸颊都是泛红的。
“砰——”
“卢敬希!卢敬希!你他妈看我!”
卢敬希被路一鸣捉住了双肩,他抬起双眸从发丝间看见那双真挚的眼眸,他咳嗽着又低笑起来:
“一鸣,我让你冷静,最冲动的,原来是我。”
“咚——”
薛熠被路一鸣打了一拳,他倒退了两步,跌在地上,双手全是血,暗骂一声就又冲上去,面前两人,几乎都要抱到一起,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伸出一脚,踹向路一鸣的右肩,路一鸣吃痛,刚要倒下,卢敬希的双手紧紧握住了路一鸣的肩,卢敬希硬是使了力气,把两个人从地上都提了起来。
他仍旧在咳嗽,咳的心肺都要从口中奔涌而出,路一鸣想拍他的后背,没想到薛熠毫不给予喘息,手上拎着碎了一半的玻璃瓶,走了过来。
翟猛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站在路一鸣的面前,路一鸣一手拍着卢敬希的后背,一手推开翟猛,眼神说不出的冰冷陌生:
“让开。”
“老子不需要任何人挡在我面前。”
“尤其是你,滚。”
“别打了,薛。”
“你他妈算哪根葱?”
“路一鸣,翟猛,劝你们俩识相点都给我让开。”薛熠抓着刚才被卢敬希砸碎的酒瓶,眼神片刻不离卢敬希,“演的倒挺像,你以为我真信?”
“卢敬希,我他妈从头到尾就不信。”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什么谈恋爱,你当你十岁小孩吗。”
“这个答案怎么样,你满不满意。”
卢敬希无法停止咳嗽,反而愈加激烈,路一鸣放在卢敬希肩上的手渐渐收紧,可惜他手上全是血,把卢敬希的衣服都弄脏了,可他不想放开,刚要开口,却被翟猛抢先:
“薛熠,你不喜欢卢敬希,不代表没人喜欢。”
“还挺抢手?”
薛熠轻笑了一声,他抹了把脸,眼神却飘向从地上爬起来的何畅,明浩杨扶起了他,何畅显然伤的也不轻,但薛熠此时也顾不上许多,粉紫的灯光仍旧在闪,但无人跳舞。
“你带走吧,反正是个被我c,ao过的烂货。”
路一鸣刚要冲上去,没想到身边的卢敬希已经挣脱了他的桎梏,所有人都没想到卢敬希如此刚烈勇猛,他从薛熠的手中夺过碎裂的酒瓶,再一次砸在地上,发出的巨响不亚于刚才,他勉强发力对着薛熠又是一拳: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就不认识你。”
“薛熠,从今天起,我卢敬希跟你,一刀两断。”
下一秒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他转身踮脚,突然搂上翟猛的颈脖,他紧闭双眼,忍住咳嗽,一双唇颤颤巍巍地贴上了翟猛。
“学长,我们走。”
翟猛当场愣在原地,卢敬希还流着血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拉着翟猛愤然离开。
路一鸣呼吸一窒,想要抓住卢敬希,却发现他根本没看自己一眼。
“怎么,闹了事就想跑?”
一身白西装的长发男人站在卢敬希的面前,他身后少说也有十五人,各个都是凶悍强壮、眼冒j-i,ng光的彪形大汉。
翟猛的手突然从卢敬希的掌心抽出,卢敬希苦涩地勾起唇角,又咳嗽起来,翟猛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敬希。”
原来又是他,会错了意。
路一鸣突然疯了似的冲到何畅身边,一把拽过明浩杨,明浩杨还未来得及呼救就被路一鸣拖远,何畅根本不可能拉他,薛熠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浩杨怎么可能挣脱得了路一鸣,他一路跑一路挣扎,被路一鸣拽出去时,手腕渐渐发红,路一鸣个高腿长步伐相当大,面前十几个安保他也不放在眼里,一把推开就冲了出去,白西装男人不找他的麻烦,任由他推门远去。
毕竟见他拽的是店里的人,不加阻拦,以为不是跟卢敬希他们一起的。
但他冷笑地着看向翟猛和卢敬希,谁知翟猛见路一鸣拉着明浩杨出去,他的魂就丢了,立刻就想追出去,没想到十几个安保根本推不开,奋力地阻挡在他面前。
“想走?那先把钱给我赔了。”
“多少钱,我赔,老板,你先让你的人让开行不行?”
“那得把钱先付了。”
“那你说,要多少。”
卢敬希想走走不掉,就看翟猛焦急茫然,他知道薛熠没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可他再也不想回头看一眼。
他心尖上念着的人,已经犹如坠崖的鸟,永远死去。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