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迟没发现自己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他脱掉外套,刚要搭在卢敬希的身上,他就醒了。
四目相对,展星迟看着这双眼,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对面的卢敬希连滚带爬地就从沙发上坐起,不知是不是牵动了肩上的伤,他倒抽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展……你才回来,菜冷了,我去热。”
“展……总?”
“说了多少遍,不要在家里喊我展总。”
卢敬希刚要站起身,手腕就被一只炙热的手紧紧握住。
他定定地望着展星迟的手,脸瞬间变红,他抽不开,没想到展星迟把他强硬地拉回沙发上,即便松了手,手腕处仍旧留下展星迟的温度。
“换过药了吗?”
“嗯,下午换过了。”
“脱衣服。”
“啊?”
卢敬希坐在沙发上,他目送展星迟离开,只见他拉开橱柜上的一格抽屉,拿出类似小药箱的木盒,端着木盒就走到沙发处,卢敬希僵直着身子,感受身旁沉下去的重量,强装镇定地开口:
“没事的,我等会儿自己可以换。”
“要我帮你脱吗?”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话音落下时,已经来到了卢敬希的面前,就悬在他的第一颗纽扣的正上方,卢敬希吓得赶紧推开展星迟的手,转过脸看展星迟:“我来,我自己来。”
伤口的确恢复得很慢,捂了一下午没换药的伤口隐隐发白,还没上药的伤口在被触碰到时,卢敬希浑身狠狠一颤,展星迟看了卢敬希一眼没说话,手上渐渐放轻了力道。
对于展星迟来说是上药,对卢敬希来说,就是煎熬。
他半脱衬衫,露出左肩上的伤口,几乎是半裸在展星迟面前,他只觉被展星迟看着的地方都在火烧火燎地叫嚣,耳根红得发烫,眼神也避免交汇。
可是展星迟偏偏注意到卢敬希在刻意躲闪视线,一次次地叫他,问他自己上药的力度够不够,然后让他一天三次都要到自己这里换药,卢敬希想拒绝,又说不出口。
“本来想搬回家去,不想打扰展……,你,可是家里最近来了亲戚,又占了我的房间。”
“回去也没地方住,不过我会做家务,会做饭,每个月的钱我也会打在你的账户上,绝不欠债!”
“展……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可以做!”
卢敬希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迎着沾药膏的棉签狠狠撞了一下,他疼的差点倒下去,展星迟看着他,眼底不易察觉地飘过笑意,把他的衬衫拉回去,两人无意间又对视,卢敬希只能看见展星迟的双唇开开合合说了几个字,他的心都快要飘了起来。
他说,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走。
半夜躺在床上,卢敬希内心小鹿乱撞,睡不着,他又不敢翻身,生怕拉扯到伤口,只能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展星迟的脸就浮现在面前,他说过的话还在耳边萦绕,明明还是跟平常一样的语调,可在他听来却别有几分温柔。
大概是错觉吧,他无法抑制地乱想,他总是一个人脑补过度导致悲剧,经历过薛熠,卢敬希已经不敢随便交付真心,而且把心动放在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身上,无疑是自讨苦吃,他这么自我劝解,心里也稍稍平静了下来,他还是赶紧养好伤,搬出展星迟这里比较好。
隔着一条街的住宅区内,数十人窝在二层楼的小房间里,一刻不停地用望远镜探视,半拉的窗帘隐没光辉,偶尔还有吸溜方便面的声响传来。
忽然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推门而入,身后的还有一个男人,俊挺的五官微微显出不满,扫视了屋内一眼,嗤之以鼻地打量这些恍若“民工”的邋遢男人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监视’?”
还在埋头沉入方便面的男人们立刻停止了动作,对先入门的男人点头哈腰:
“薛少,你来了。”
“看得怎么样。”
“没,没什么。”
路一鸣见薛熠走近房间的望远镜旁,弯下腰看向对面的三层别墅,侧首朝路一鸣道:
“你也来看看。”
“你这孙子走火入魔了。”
“你就这么盯着能顶个屁用。”
“至少我能时刻掌握动向,如果一旦脱离了计划,我必然要出手干预。”
“你干预?你能干预?冲到展星迟家里?”
路一鸣踢翻脚边的空瓶易拉罐,没想到薛熠疯了,居然为了盯着展星迟,在他的家对面买了一栋三层别墅,什么也不干,雇了十来个专门盯明星的狗仔盯展星迟。
他是脑子里蒙了猪油才会联系薛熠,答应他的提议,他转身就要走,没想到薛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路一鸣,你要是走,一定会后悔。”
翌日,路一鸣与薛熠乔装坐在耀威集团公司大楼对面的咖啡馆,时不时地望着门口,随时注意展星迟的出现。
“你说在这儿盯梢有什么用。”
路一鸣百无聊赖地吸了一口面前的碳酸饮料,盯着冒着气泡的饮料都比坐在这里要强,对面的薛熠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