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敬希后脑的伤不严重,但现在也裹着纱布,右手还在打点滴,他似乎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任由展星迟一步步走向他。
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急速过,幸好卢敬希没出事,他昨天下午得知卢敬希醒来的消息后,全然没了工作的心思,连夜赶航班飞回来,门口站着的保镖面上充满倦意,24小时,在飞机上也没睡安稳。
从未有过这样的心境,想要见到卢敬希的心,迫切、焦虑甚至期待,这些心绪,他难以掌控。
情感如潮水,覆灭了他的理智,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像是要望进对方的灵魂,卢敬希的皮肤很白,毫无血色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呈现透明,展星迟微微弯下身,伸出手抚在卢敬希的颈上,脉搏在手掌心一下下有规律的跳动,卢敬希还没反应过来,展星迟的吻就落在他的额上:
“好好休息,我走了。”
抽手准备离开,展星迟还在克制自己的情感,平静的面庞下其实早已波涛汹涌,他恨不得把卢敬希搂进怀里,质问他为什么要干这么愚蠢的事情,然而卢敬希还需要休息,他不能在这里影响他。
身后的卢敬希抓住了他的手,不容拒绝的用力,手指尖还有些冰凉,颤声挽留:
“再陪陪我,好不好。”
展星迟坐在病床边,他还抓着自己的手,像是在确认一般,又开口试探:
“我能……抱抱你吗?”
没有开口拒绝,展星迟坐到了病床上,卢敬希也不顾右手还戳着针,一把就抱住了展星迟,展星迟被他猛烈的拥抱所震,双手不知如何处置,卢敬希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
“那天,在车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
此时展星迟倒是没有了那天的坦诚,他面对卢敬希,反而不如以往那样,他缺乏安全感,舍不得给,而卢敬希跟他截然相反,恨不得把所有都掏出来献给他,如果感情是水,那么两个人就像两副容器,一个用盛水,一个倒水,一个空缺,一个填补,正好互补。
“以后,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展星迟愣了半晌,突然笑出声,他双手不敢用力,轻轻地握着卢敬希的肩,把他拉开,望向他的双眼:
“以前让你叫不愿意,现在想改口了?”
见展星迟笑了,卢敬希一下没有把持住,他单手捧着展星迟的脸,吻了上去。
没有想到卢敬希这么主动,展星迟完全处于被动,他为主掌握主动权,加深这个吻,展星迟温柔地拥着卢敬希的肩,唇舌勾缠堪称磨人,卢敬希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明明是自己主动,为什么反而跟不上他的节奏。
唇分之际,两人还在对望,旖旎的气氛在病房里弥漫开来,卢敬希没松手,还抚着展星迟的脸,一丝一毫他都不愿意放过。
“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看你出意外。”
“就算我死了……”
“……”
展星迟捂住了卢敬希的嘴,神色严肃:“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什么‘死’字。”
“好的,展总。”
展星迟无奈地看向卢敬希展开笑颜,他一时也忘了怼卢敬希,自己也伸出手,抚上卢敬希的额头,拭去他脸颊上的汗:
“以后不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看见你倒下去,我有多害怕。”
“不论如何,都要先保护自己。”
“知道吗。”
“嗯。”
卢敬希乖巧地点点头,展星迟恋恋不舍地抚着他的唇,幽深黑眸蕴含的情意让卢敬希招架不住,他总算盼来了眼前人,他舍不得他走,可是他不能这么任性,见展星迟疲惫的模样,就知他肯定没有好好睡觉就赶回来看自己,他兴奋又激动,可现在还不能动,否则他一定要抱着展星迟,狠狠地吻他。
“我回去了,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没事的,我这里还有护工。”
“对了,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告诉我爸妈,帮我料理好这一切。”
“谢谢你,星迟。”
展星迟听见卢敬希叫他的名字,心头一颤,他眼波粼粼,嘴角噙笑的模样才是他喜欢的,真实、鲜活的卢敬希。
“光谢谢就够了吗?”
“我改主意了。”
“你要还我人情债。”
“什么人情债?”
这次他不再被动,趁卢敬希不注意偷袭他,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卢敬希显然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到,一脸不解地望向他,展星迟得逞地笑了。
“喏,这就是偿还人情债的方式。”
看向面前男人再次靠近自己,凑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脸颊边,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混合柠檬,撩拨人心,声音低沉性感:“以后,还有更重的人情债等你还。”
路一鸣发烧了。
他病得很重,以至于好几天都没看见信息,也没看见翟猛给他发的举办复婚仪式的信息。
耳边不断有小屁孩在闹,不停地在问他明哥哥在哪儿,为什么没把明哥哥救回来,坏人都抓起来了,明哥哥怎么没回来之类的话,他恨不得像打苍蝇一样把自家侄子拍在墙上。
他这辈子淋的最大一场雨,就是那天翟猛的不回头。
虽然有私人医生来家里给他看病,但是路一鸣的病还是恢复得很慢,一般吃药挂水一个礼拜就能退烧,可这次,直到第二个礼拜都没有退烧,连医生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发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