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到山顶的时间,比导演预计的还要早上不少。
“恭喜你们,搭好帐篷就能休息了。”导演说。当然,说是“休息”,实际上众人还要围着营地彻夜长谈,直到导演拍到满意为止。
几人点头,四散开来。搭帐篷没什么好监督的,导演干脆退至一边,将场地交给其中几个摄像师,自己去检查前面的镜头。
这一查就查出不对来了:“这鱼是怎么c-h-a的?”
身为郑旭生的首席摄像,摄像大哥一脸懵懂地挠了挠头:“……那叉子不是在水里舞了几下么,估计就那时候吧。”
他说得含混,充满了不自信。闻言,李导嗓音克制不住的放大:“就这?叉了一串儿起来?”
摄像大哥呐呐不语。李导手一指,怼在屏幕上:“拿这个交差,你当水底是有人帮忙串鱼呢?!”
水底没有人,蛇倒是有一条。不知旁边已经起了争执,肖宸还在心情很好的和“蛇”一起搭帐篷:“把那根递给我。”
踩着帐篷脚,筵青还未动,小鸟已经“叽叽叽”的衔起管子飞了过来,像是在强调自己多有用。接过管子,肖宸用它穿过帐篷:“谢谢。”
别说,参加个节目还能蹭一回家庭露营,对肖宸来说也是新鲜的体验。唯一遗憾的是,还有几只呆在家里,没能一起参加这种有意义的活动。
心中遗憾,他不由感慨道:“下次我们一大家子再来爬山吧。”
听到“一大家子”,一旁的筵青默默皱起眉;想起肖宸喂鱼时的场景,他不知考虑到什么,眉头渐渐松开。
小鹦鹉倒是十分不乐意,总觉得和这两人一起出来时,自己非常容易被忽视,心里还堵得慌……
不知道这就叫“吃狗粮”,小鸟扭捏了一下:“那下次你也喂我烤鱼嘛。”
肖宸正想答应,又想到池塘里那条鲛人。刚觉得当着迷你鲛人的面吃鱼不太好,他转念一想,又想起和迷你鲛人的初遇……
肖宸:“……”想到小鲛人曾经费尽心思偷渡鱼群出去,只为吃口新鲜的,他瞬间抹消了内心那点儿犹豫:“行。”
现在又轮到筵青不高兴了。
时间就在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中悄然溜走,太阳已逝,圆月西升。肖宸趴在帐篷里,帐篷开了个小缝,对准一片漆黑的空荡东方。
节目组的声音就在外面,交谈顺着风声音隐隐传来。篷内面积有限,筵青手足无措的半跪在肖宸身旁,迟迟未能躺下。
小鸟倒没想这么多,扇动翅膀,打算一屁股坐在肖宸背上;还没来得及降落,已被筵青眼疾手快的攥在掌心:“叽!”你干什么!
筵青面无表情:“别打扰他。”
受到威胁,小鹦鹉深觉自己呆不下去,只能委屈的展翅飞出帐篷。
篷内顿时安静下来。山上空气质量很好,能清楚的看见云层上方闪烁的群星。吹了不久的风,肖宸昏昏欲睡,眼睛已经半阖上。
筵青手指微动,这才发现掌心出了许多冷汗。眼见肖宸在睡着边缘,他往前小心翼翼挪了半步。
他伸出手,正打算把肖宸抱进睡袋,动作突然一顿。
一股庞大的气息突然爆发,以不容置喙的态度,席卷了整片营地。筵青目光一凛的同时,肖宸也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有东西。”
“啾啾啾!”与此同时,怪隼的声音遥遥传来。它似乎受到了惊吓,鸟叫声连成一片,隐隐还能听到翅膀扑腾的声音。
肖宸心惊,一把拉开帐篷拉链。清晰的空气卷入肺中,营地一片安静,隐隐残留着座谈后的残骸。
节目录制告一段落,众人都钻进了各自的帐篷里,正抓紧时间休息。挂心小鸟,肖宸一脚踏出帐篷,在营地间环顾。
与他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筵青跟着沉默着踏出缝隙:“放心,那只怪鸟死不了。”
叫声虽然慌乱,却远不是垂危之时的鸣叫。与之相比,更类似于一脚踏空,着了小人的道时的惊讶。
而且与刚才相比,怪隼的叫声正渐渐染上愤怒,估计离报复不远了。
肖宸却完全无法安心:“那个帐篷也开着。郑旭生和祝珅出去了?”
筵青点点头:“应该就是不久前。”
肖宸颔首,对准鸟叫的地方跑去,一头栽进森林里。月圆之夜,小鸟的啼鸣遥遥传来,越叫越让人心焦。
不久前,另一对在林间漫步的人,刚走过和他相同的道路。
“我觉得不太舒服。”郑旭生警觉地停下脚步。方才,两人刚在帐篷间卧下,祝珅就说自己睡不着。
不知对方在打什么算盘,郑旭生警觉地睁开眼。祝珅却笑得羞涩,只说自己想去林间走走。
走走?这么晚的时间,在一片漆黑的树林里,走走?
“起夜。”意识到对方的狐疑,祝珅小声说:“我怕碰见蛇。阿旭,你能陪我吗?”
郑旭生沉默片刻,还是跟着起身。祝珅却没在林边解决——以身份特殊作为理由,担心被有心之人拍到不雅照,他坚持再往里走几步。
郑旭生本不想跟他同去,一仰头,却恰巧看到小鸟飞在天上,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俩。发现这鸟就是肖宸身边那只,郑旭生思索片刻,改变了主意:“好。”
祝珅眯起眼笑了。他也注意到了郑旭生的动作,只不过完全没把鸟放在心上。就算那鸟寸步不离,一副“监视”的样子,又能如何?
夜间的道路崎岖,更何况是山林,根本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