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一下。
“一点点,”许乘风怕她生气,赶紧保证道,“就一点点。”
反正他是个傻的,告诉了他也没什么用。李天宁这样想着,还是故作轻松地安慰他:“没什么,不是大事。”
许乘风舀了最后一点汤羹,送到嘴边一口抿下,又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角挂着的一点透明汤水,这才小心翼翼道:“其实我也可以去一次京兆府的。”
“不许。”李天宁断然拒绝,“你本来就没做什么坏事,就这样去了,落在旁人眼里,岂不是显得你心里有鬼?”
许乘风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我不要,心里住着个鬼,那我会不会死啊?”
这话一下把李天宁逗笑了,好一会儿她才绷住脸,道:“明天我陪你去一趟,保证没人说你的闲话,然后你就乖乖回家去,好不好?”
“那你和我一起回家呗,”许乘风往她那儿蹭了蹭,“娘子不该跟着相公回家么?”
“啊?”李天宁点了一下他的额角,道,“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是学来的。”许乘风振振有词道,“我看到的,娘都跟着爹,大嫂都跟着大哥,那你为什么不跟着我呀?”
李天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会儿,便举了个枣泥酥,一下塞到他的口中,道:“吃你的点心,别那么多话。”
许乘风鼓着腮帮子,默默地捧着枣泥酥吃了起来,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这样想着,他又抬眼看了看李天宁的侧脸,心里又没来由地发起慌来。
他的脑海里,刚刚似乎划过去了几幅画面,一些旧事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牢笼,呼之欲出。
许乘风隐隐觉得这些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高兴的回忆。
☆、突变再现
除了枣泥酥,还有其他各色点心,杯盘碗盏地摆了一桌子,看着琳琅满目,模样也做得精致。
许乘风刚才饿坏了,狼吞虎咽了半碟糯米点心,总算填了个半饱。
瘪瘪的肚子里有了货,许乘风终于有心思想其他事情了。他双手捧着一块糕点,放在嘴边慢慢啃着。心里头一旦藏了事,他就突然觉得口中那块甜点心嚼起来没滋没味的。
他一边吃着,还一边时不时地抬眼看看李天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乘风哥,”李天宁很是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许乘风垂了垂眼,道,“阿宁,我吃得差不多了。”
李天宁望了望桌子,见大部分盘子里还都装的满满当当的,便有些讶异,道:“你这还没吃多少呢?真的不吃了?”
“嗯,”许乘风眨了眨眼,点点头道,“确实吃不下啦。”
吃饭不能急。李天宁也不好太逼着他,又哄他喝了碗甜汤,这才收拾了一下桌面带他出去,嘱咐人好好安顿了许乘风。
现在,既然寺里众人都知道许乘风在这儿了,李天宁也不好再和他一块儿吃一块儿住了。只能送他到房门口,叮嘱了他早日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看着那扇厢房的门在面前缓缓合上,李天宁叹了口气,柳眉微微蹙起,心里越发纠结了起来。
步步紧逼的达腊部落,上一世兄长未知的死因,还有面前失了记忆的许乘风,许多事情都压在李天宁的心上,让她一下有些无所适从。
李天宁折了回去,在房门口停住了脚步,转头又去看了看青雀。
青雀仍旧躺着,还未清醒过来,一张脸面色煞白,头上包着绷带,一头青丝散落在软枕上,看着楚楚可怜的。
白燕正坐在床边打着瞌睡,听见声响,赶紧抬起头。她一见是李天宁,慌忙抹了抹眼睛,弯下腰朝她福了一福,沙哑着嗓音请安道:“奴婢……”
“行了,”李天宁赶紧让她起来,“这儿也没别人,你也累了,就别拘着这些虚礼了。”
白燕犹豫了一下,嘴上没接着说下去,可身上还是坚持着行完了一礼。
李天宁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青雀苍白的脸颊,又偏过头问向白燕,道:“青雀怎么样?可好些了?”
“奴婢代青雀谢过长公主。”白燕正拿着一块濡湿的帕子过来,替青雀擦了擦脸,“她还是不醒,下午似乎好转了些,嘴里念着些什么,奴婢本以为她快醒了,可等了一会儿,她却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哦?”李天宁眉毛一挑,赶忙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白燕却是一抖,咬了咬嘴唇便跪倒在李天宁面前,低着头道:“奴婢不敢说。”
李天宁心中疑云渐起,道:“你但说无妨,本宫不会责备你的。”
白燕咬了咬牙,终是说了出来:“奴婢只听见了一句,青雀说‘许将军饶了奴婢吧’,语气很是惊慌,再多的,奴婢也没能听见。”
“你说什么?”李天宁一下站了起来,一双杏眼圆睁,似乎是不敢相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