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拿过药碗,一口喝了,舔舔嘴唇道,“这样正好,太烫了难喝。”
顾十逍嘴快,接道:“药不都一个味儿?热着喝凉着喝都很难喝,能有什么区别啊。”
许乘风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回答,就、朝他做了个鬼脸,又、转头去拉李天宁的衣袖。
“少说几句吧。”王延人又照着顾十逍的脑袋上来了一下,道,“你又不是说书的,成天一张嘴叭叭叭,就在哪儿插科打诨,也不嫌累啊。”
“别打我脑袋。”顾十逍捂着脑袋叫起来,“万一打坏了,我也变成许老三那样了该怎么办?”
“那你就骑个马出门溜一圈儿,再找个树林子摔一下。”王延人满不在乎地转过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着。
“怎么?”顾十逍没反应过来,道,“骑马还能治病呢?”
“不能啊。”王延人理直气壮道,“但你摔一下,兴许就和许大人一样乖巧听话了呢?”
顾十逍气得直跳,指着王延人“你你你”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王延人收好了药箱,伸手挥开了顾十逍的手指,说:“你你你什么你,你别挡在这儿了,有你什么事儿啊?出去,和我抓药去。”
“抓什么药啊?”顾十逍撇撇嘴,“我又不是大夫。”
王延人“啧”了一声,心道这小孩怎么这么没眼力,索性架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顾十逍虽然习武,到底身量还未长开,扑腾了好几下也没能挣开,只能任着王延人扯着他。
李天宁看看他们,又看了看许乘风,还未开口,许乘风便点点头,道:“你去吧。”
“嗯?”李天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我送送王大夫,马上回来。”
许乘风点点头,露了一个自认为乖巧的笑,等李天宁走远了些,他才收住了笑,脸上神情颇有些纠结,听着她与王延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出神。
“王大夫,”李天宁理了理衣裙这才出门,叫住了王延人。她怕王延人刚刚有什么顾虑,所以没说全实话,现在避开了许乘风,他便可以把话说完整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王延人却道,“我为什么要隐瞒于你?”
“可乘风哥旧伤未愈,转眼就又添了新伤,”李天宁有些发急,“我总觉得这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王延人想了想,觉得许乘风分明安分了不少,不吵也不闹了,应该是个好兆头才对。
见他不信,李天宁赶紧压低嗓音补了一句:“真的,他刚刚朝我笑了笑,看着更……”
“更怎么?”
李天宁想了一会儿,还是垂头丧气地接了下去:“更傻了。”
王延人没忍住笑,“噗嗤”一声差点把口水喷出来,亏得他还记得面前的人身份贵重,这才假咳了两声,将许乘风的情况一一分析给李天宁听。
李天宁没学过医,有些东西听不太明白,心头又压了些事情,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若真的如此就好了。”
王延人眯眼瞧着她,顿了半晌,打趣道:“长公主很希望许大人快些好起来,好早点当个驸马?”
李天宁听了前半句便一脸认真的用力点头,等他后半句说完了,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套,一时被噎得没话讲。
王延人哈哈一笑,挥挥手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接着替李天宁拂去了肩头一片落叶,方才笑道:“行啦,我既然接了你的诊,就一定会替你治好许大人的。不过许大人这伤情我之前确实未曾见过,还得回去再研习一下医书。”
“你这趟出门还带了医书?”顾十逍奇道。
“没带啊。”王延人拍了拍袖子,“都在许府放着呢。”
顾十逍扁了扁嘴,好一会儿才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耍人玩儿呢?”
“我不会耍人,我也没见过耍人的,”王延人一本正经,“我倒是见过耍猴儿的。”
顾十逍作势要拔那柄没带出来的武刀,口中喊着:“你等着啊,我九哥给我的东瀛刀还没见过血呢。”
王延人就势躺倒,喊得凄凄惨惨:“救命啊,五品大官杀人啦!”
李天宁没心思和他们胡闹,喊住顾十逍问:“对了,你九哥还在毕县?”
顾十逍回头看着她,道:“是啊。二哥说淮县受灾严重,九哥还在帮着安置百姓,所以还得耽搁几日。”
“这大水严重么?”李天宁问,“再说你九哥这样丢下达腊使团,达腊人也没有不高兴?”
“这我不知道,”顾十逍哼了一声,“反正之前九哥在家书里说,沿河的人家全撤了出来,至于那些个达腊人,谁管他们高不高兴?”
李天宁想顾十逍怕是真的不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一会儿直接去找顾双廷问问,于是便作了罢。
王延人又叮嘱了她几句,这才带着顾十逍走了。李天宁笑着和他们挥挥手,回到房里,却发现许乘风正面朝里侧躺着。
李天宁当他又睡了,想给他盖床被子,弯腰一看,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