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干脆快刀斩乱麻——苏穆煜转身就走。
连鸣摸不清他的阿煜生哪门子气,只得追上去,问:“今天怎么突然主动来学校了?”
苏穆煜神游太极,意识流转好几回,才将连鸣的问题从周围的嘈杂声中过滤出来。他眼睛一亮,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说:“差点给忘了!我是想跟你说,前些天我给王公馆的老爷掌眼,你还记得不?”
连鸣思索片刻:“是有这回事,又如何?”
“王老爷是个资深票友,近段时间又与贺琛交好。他说下周去贺公馆听堂会,问我去不去。”
“你怎么回的?”
“当然要去啊!不过这不是重点。”
苏穆煜紧了紧围巾,这上海的初冬还真有些冷。
连鸣隐约有不详的预感爬上心间,他问:“所以,什么是重点?”
“我决定了,要给冷佩玖编写新戏,成为‘冷党’的中流砥柱。”
连鸣脸色陡然一黑,神他妈想起一出是一出!你一心扑冷佩玖身上去了,老子咋办?!
可他当面不敢说,连鸣笑眯眯开口道:“阿煜,你再想想?”
“想什么想!买定离手!想好就做!”
连鸣深深皱起眉,他觉得下次见到贺琛,一定得叮嘱他,防火防盗防阿煜。
指不定哪天,苏穆煜给连贺二人的头顶,整出一片青青草原。
这个问题,太令人惆怅了。
连鸣看着苏穆煜欢欣雀跃的背影,他从包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根名为寂寞的烟。
第36章 红拂传
冷佩玖与贺琛“促膝长谈”,阐明心扉后,连张叔都能看出——贺琛待冷佩玖是大不相同了。
虽是照样的吼、照样的言辞不雅,但这语意里,明明白白的多了些溺爱和纵容。别人道是冷佩玖厉害,让贺军长开了窍。
张叔同贺宇对此见怪不怪,长此以往下去,哪天能从贺琛的嘴里听到“你他娘过来!给老子抱抱!”这样的言语,也不足为奇。
近月来,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换了好几个风头。什么贺军长终抱美人归,冷老板得一长期饭票。有人揣度他俩的关系实则为“买卖交易”,不存在什么比翼双.飞,山盟海誓。有人大夸海口,不出半月,冷贺二人定会分裂。
反正众说纷纭,讲到离奇处,居然说冷佩玖可能是贺琛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他俩在一起这算什么?兄弟变夫妻?!真是伤风败俗,寡廉少耻。
贺琛关心时事,常看报纸。自从与冷佩玖搅和在一起,他也是频频上报。起初贺琛觉得十分荒谬,好事者全凭一张嘴都能玩出花儿。要是嘴巴能代替枪炮,那日本人还敢来犯?
后来看习惯了,每每读到荒诞处,总是笑得直不起腰来,手边的早餐也忘了吃。
冷佩玖歪着头,睁着双眼睛满是不解:“军长不生气?这可都是在污蔑您啊。”
贺琛呛得牛n_ai都喝不下去,他招招手,让冷佩玖坐到自己身边来。
贺琛放下报纸,捏着冷佩玖的下巴,左右看看,说:“嗯,老子要是长你这样儿,战场上谁他妈还听命。”
冷佩玖明白了,这人是在计较“亲兄弟”这个梗。当即他拿了块面包塞到贺琛嘴里:“行吧,军长。佩玖要是长您这样,往台上一站也是妥妥地吓跑全观众啊!”
贺琛皱眉,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利眉一竖,在冷佩玖的屁股上不轻不重拍了一掌:“嘿!反了天了你!”
“哪儿能呀,军长您就是我的天,”冷佩玖哈哈笑着,声如银铃,赶紧躲开了,“您可是英雄!英雄翻了是什么?狗熊啊——”
二字一出,旁边昏昏欲睡的张叔吓得魂飞魄散,大腿发软。哎哟小祖宗!你是什么都敢说!
贺琛一愣,佯装大怒,实则笑开了。
他压着笑意,伸出手对着跑上楼的冷佩玖点了点:“胆肥了!狗`日的。”
张叔在两人之间看了看,也捂着嘴撇开脸偷笑。自从冷佩玖入住贺公馆,这么些日子下来,军长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
贺琛与冷佩玖“心意一相通”,相处起来自然也随便了。他们对彼此的生活作息,来往的朋友,有了更多了解。
北伐结束,贺琛从前线退下来。打着各种幌子当闲散人员,偷懒休息。政界对其作风众说纷纭,贺军长丝毫不在意,反而有点要认认真真过日子的兆头。
但冷佩玖清楚,贺琛的外交不仅不曾停歇,随着年关将近,可以说是愈发繁忙起来。两人逐渐很少在家里打照面,说话的次数也慢慢减少。
其原因归结于作息规律不同。
贺琛总是应酬到凌晨,甚至第二天早晨才回家。这时冷佩玖要么已睡下,要么已起床做早功。
睡觉时间错开,两人欢好的次数也相应减少。这时冷佩玖才发现,贺琛对于“x_i,ng”,当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要不是冷佩玖多次“主动献身”,贺琛可能忘了他还养着一只金丝雀。
一开始,冷佩玖不大习惯,以为自己失去魅力。再加上当时又来了一位南下的女名伶,在上海一时名声大噪。
据说贺琛没回来的那天晚上,这位名伶被梁振请去给他们唱堂会,陪玩。冷佩玖虽自身不参与,但他可是清楚得很,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陪法。
那夜,贺琛唯一一次没有回来。又据说,这位女伶人夭桃浓李,占尽fēng_liú。见过她的男人,无一不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冷佩玖第一次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