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又是在想什么。
何小丽带着苏连二人再次回到大厅,直到深夜十二点,属于他们的游戏才会到来。
“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出去逛逛,回家休息也行。”何小丽说,“我要继续上班,十二点在这里找我,带你们去贵宾室。记住,不用提前,也不要迟到。”
苏穆煜因工作所致,时间观念一直很强。除开休息日雷打不动的赖床活动,其他时间里,苏穆煜从来不会迟到任何预约。
连鸣与苏穆煜走出赌场,两人在街上溜达。西装裹在身上闷热,便双双脱下折在臂弯里。
微风拂过发尖,夏季香港潮s-hi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他们沿着坡道的阶梯慢慢往下走,此时走在小道上,四下几乎没人。两旁是葱茏的树林,阳光透过叶缝儿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
苏穆煜长出一口气,看着连鸣从街角便利店买回两瓶冰镇维他n_ai,最终说了实话:“鸣哥,其实我总觉得不大对。”
“哪里不对。”连鸣说。
“就是今晚,直觉吧,怎么说呢……”苏穆煜从连鸣手中接过瓶子,瓶身上残留着些许亮晶晶的冰渣。
连鸣说:“我知道。在这之前我就有膈应的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但……”
苏穆煜坐在阶梯上,长腿往下伸直了展开。他将瓶口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口气。水珠顺着瓶身快速下滑,晶莹剔透似乎乘着维港的风。
“但因为我,所以你没得选,是不是。”
这话说出口,显得有那么几分没意思。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都没意思。苏穆煜几乎在出声时就后悔了,他其实没有内疚的意思,因为对于一段感情内疚,是对另一个人的侮辱。
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愿。讲什么因为我,所以你怎么样,实则是很不成熟的做法。
连鸣果然一愣,他伸手想如往常一样把阿煜抱入怀中。但这个时机并不好,显然苏穆煜走入了一种感情的桎梏中。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对对方好,迫不及待地希望对方一世平安——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苏穆煜希望连鸣好好当个大学教授,好好玩古,这就够了。打心底说,他并不希望连鸣与自个儿随时跑任务。
毕竟这是他的工作,不是连鸣的。
连鸣喝了一口维他n_ai,人往后仰,单只手掌撑在地上:“阿煜,不必那么在意。我愿意跟着你来,是因为我追你。所以你看,我其实也抱有目的x_i,ng对不对。虽然每次任务都会面临不同情况,我在,也总比你一个人好得多。”
“但这都应该只是我的事,”苏穆煜说,他明白连鸣是想安慰他,两人如今感情又正处在上升期。浓情蜜意正酣畅,要说马上分开各干各的事儿,也确实不太可能。“我也经历过很多任务了,到现在好好的,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
连鸣盯着苏穆煜的侧脸,从眉毛到嘴唇,都令人想亲吻。几秒,连鸣叹口气笑了笑,他对苏穆煜实在没有任何办法。
“那阿煜,你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苏穆煜咽了口唾沫,睫毛微颤。冰柜拿出的瓶身渗出一层水珠,串串跌落石砖上,晕成一滩水。
“下次任务,我自己去吧。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连鸣倾身,在他眼睛上印下一吻:“好。”
爱一个人,若不能随时随刻为他保驾护航,退居身后等他归岸,也未尝不可。
苏穆煜主动抱住连鸣,两人傻乐地坐在台阶上,直到晚霞织成云锦。
——
入夜十一点五十,苏连二人返回赌场。
此时夜生活将将开始,贪婪的金钱交易正如火如荼。不少荷官已面露倦意,高强度持续发牌令他们疲惫不堪。强压之下,部分荷官会出现发错牌的情况。
这时若遇上好相与的赌客,耸耸肩,淡定重发一次也就结了。若遇上脾气暴躁,或正输得丧失理智的赌客,荷官很可能面临被辱骂殴打现象。
看样子,今晚何小丽不仅出了错,遇上的赌客也不是什么好人。
苏穆煜找到她时,何小丽正从牌桌上下来。换班时间到,另一名j-i,ng神抖擞的荷官继续发牌任务。
何小丽左边面颊红肿,眼睛也红。她j-i,ng致的发型有些凌乱,完全没有白天冰冷孤高的模样。身后的赌客还朝着她骂骂咧咧,貌似是一副好牌到手,本以为能翻盘,没想到何小丽发错了牌。算是一次严重失误。
何小丽眼神闪躲,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破皮的嘴角,勉强笑笑:“跟我来吧,他们已经在贵宾室等着了。”
连鸣走在苏穆煜前面,忽然哼起调子来。
悠扬的调子飘在静寂的走廊间,何小丽与苏穆煜皆是一愣。连鸣双手c-h-a在西裤兜里,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哒哒响。
这是一首缓慢又甜蜜的曲子,苏穆煜听得嘴角上扬。何小丽背对他们走在最前方,听到这首曲目,眼眶一红,差点没哭出来。
何小丽不知连鸣在此时哼唱,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无意之举。她猜不到,也无法猜,既然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
可惜连鸣似乎真的只是无心,他想安抚一下苏穆煜的紧张,毕竟这次任务与以往又不相同。
苏穆煜用手指戳了一下连鸣的腰窝,连少回过半边头,眨眨眼调笑地看着阿煜。
苏老板小孩儿似的做着口型:甜心儿,真好听。
连鸣一笑,他知道这方法奏效。
三人坐电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