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初赢凛在街上碰到这事,回府前其实是去了梁宫,对姬无庸说起过这件事的。回府后子峪又对他提起,闹的他颇为不快。梁王当时听说这件事时眼中是有几分探究之色的,梁王终究是君王,君主倚重臣子,但永远不会过分的信任臣子。尤其是像赢凛这样手握兵权的重臣!
这点赢凛很清楚。
他后来也有猜测,说不定那时梁王也起了疑心,所以才将他从梁国支走的同时又将子峪托付给他,聊作安抚。
“肖蛰是我很不错的学生,”白石带着一丝赞许的笑意说道:“现在不熟没关系,以后会相识的。”
岑欢从碗里将脸抬起,不高兴的嚷道:“肖师兄不错!那我呢!”
白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你也很好。”
岑肃也直起身眼巴巴的看着这边,但并未开口。
白石正色道:“岑欢和岑肃都很好,我的学生都很不错……”
…………
岑肃冷哼了一声,将脸别到一边去,耳根微微的泛红。
有些人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好懂啊……赢凛在心里默默感慨。
“师父说这个干嘛啊~真是~”
“就是,快看快看!岑师兄脸红了了!”
“师父就连夸奖都假惺惺的……噫……”
众人都叽叽喳喳的笑闹起来,只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桌旁边吃东西,子峪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说一开始大家都其乐融融的像是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坐着吃饭,那那个坐在角落里自己吃饭的简直就像是空气,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一样各说各的话,各做各的事。
他面容平静,肤色白皙,眉目说不上j-i,ng致,只是看着就觉得很温顺。子峪也不晓得怎么会用温顺来形容一个人,只觉得他低眉顺眼的看起来温和又不具有攻击x_i,ng,好奇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要是有一个跟他正好相反……那大概就是肖蛰。
由于这个人在白石这些相貌出众的弟子中着实不起眼,平淡无奇,所以他吃完之后也默默一个人收拾碗筷离席而去也没有人发现。除了子峪。
子峪见他离开,将面前的碗筷一推,也跟着站了起来。
见子峪豁然站起,赢凛将筷子也放下,站起身道:“去哪儿?我陪你?”
“唔……”子峪方要回答,一侧头就看到白石正一脸揶揄的盯着他们两个,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我就是随便走走。”
说完,腾腾腾几步跑出了正厅。
赢凛若有所思的望着仓皇而逃的小孩背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白石托腮在一旁凉凉的道:“整日跟在人家身后,他干嘛你都跟着?老母j-i,那是你的小j-i吗?”
赢凛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更难听的话他也听的多,因此并不是很在意,道:“你嫉妒?自己生?”
白石假装听不懂他话里夹枪带木奉,狭促的道:“怎么,被我说破心事?”
赢凛懒得跟他在这里磨牙,长眉一挑,起身走出厅门。
子峪漫不经心的在这院子里绕了几圈,终于还是跟着那人来到了南边最破的一间屋舍门前。
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没……没有!”屋内的人轻声道,仿佛害怕被谁听到一般。
???
子峪有些莫名奇妙,猜想可能是不太方便,虽然好奇此人独来独往的原由,却也不愿意为难于他,便打算悄悄离开以免大家尴尬。他扶住门边转身,不想这门并没有关上,甚至也不是虚虚掩着。子峪这一推,居然把门推倒了!
那门啪的一声极为响亮拍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屋内景象简直可以称得上很艰苦了,屋舍墙壁破旧不堪、满屋扬尘,屋顶上居然还有一个差不多有一人可随意通过的大洞,屋内所有的设施都破破烂烂,就连床褥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
子峪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莫名的有些无语。
“啊!!!”那人惊恐的蜷缩在地上,回头见是子峪不由一愣:“你……”
“失礼了,”子峪歉然的道:“我见你早早回来还在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门我不是故意……”
“没有……这门本来就这样的,”那人从地上站起,对子峪行李道:“我……我叫吴仪,是齐国的……”
“他是齐国的皇子,”肖蛰本是倚在门边,见子峪回头看他也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这门怎么又坏了?”
“实在是惭愧,”子峪捂脸道:“这是我弄坏的,我赔吧。”
“不用,会有人送来的,”肖蛰挑了屋里一个还算牢固的木椅坐下来,望着子峪道:“不过,可能比这个更破。”
吴仪垂头不语,样子似乎也有些苦恼。
“为什么?”子峪觉得十分怪异,既然是皇子,为什么会住这么破的地方,专门有人给他送破破烂烂的东西来用?仔细一看,吴仪的穿着也十分寒酸,身上的棉衣也只是勉强御寒。
“嗯?为什么?因为欺负一个地位很高又不敢反抗的人很有趣啊……”肖蛰仿佛是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连这种事都不懂,哑然失笑道:“如果你以为所有和皇族沾边的人都非富即贵就大错特错了,尤其是一个连生母的身份下落都不明的,身后既无名门望族倚重,人又看起来并不聪明的皇子。在这个遍地权臣世子的山上就更加生不如死,将他送到山上来的人根本就是要玩死他。”
子峪不可置信的道:“那……那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