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宅的主屋的正厅里,落父和落夫人,还有落娴正在闲话家聊。忽地,管家匆匆地走了进来,神色慌张:“老爷,夫人,三小姐一个人回来了。”
落父闻言一惊,急迫地问道:“她不是和雁儿一起到法雨寺的吗?为何只有她一个人回来?雁儿呢?丫鬟和护卫呢?”
管家咽了咽口水:“守门的说,小姐是突然一个人走进来的,也没见马车,什么也没有。”正因为如此诡异,小厮立即就跑来禀报了。
端坐在一旁的落娴见状,便温婉地说道:“让娴儿去看看三妹应该就晓得是如何一回事了。请父亲和母亲静候。”
落父颔首,随即又紧蹙了眉头。落夫人瞥了他一眼,就开口说道:“管家,让人先瞒住柳姨娘,就说二小姐在寺庙里遇到老夫人了,被老夫人留住了,让人回来报信,要陪老夫人过些日子才回来。”管家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落父松了口气,赞叹道:“还是夫人有办法。”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了。落平自从回到平安居后,一个人趴在桌上思索,任是如何绞尽脑汁,对刺客一事仍然毫无头绪。突然一个纯白色金银线的棱裙进入她的眼帘,她抬眸便见落娴温婉的笑容,懒洋洋地说道:“大姐请随意坐,我有些倦意就不招呼了。”
落娴平日来往的女子皆是极度注重仪容的闺阁千金,略微怔松了一下,红唇欲言又止,温吞了一句:“三妹,你……这样还是……要注意妇容,若真的是不舒服了,就掩上门歇息吧。你……这样让外面的丫鬟见到了会影响闺誉的。”
她摆了摆手,现在就恨不得把闺誉都毁掉,逼退太子。面对落娴的真诚关心,她尽管听了心下一暖,但只好转移话题:“大姐前来是问我今日之事吧?”见落娴颔首静候,她撩了撩额头的发荫,“我午后一个人在寺庙的林子里散步遇到了一堆刺客,被无名高人给救起了然后把我送了回来。”
落娴思忖片刻,上前抚着她的发顶,温柔地说道:“三妹也是受惊了,好好歇息吧。莫要担心,大姐一得消息便会差人来告知的。”
她懒洋洋地嗯了一声,闭上双眸。
从落娴口中得知了情况,落父紧张地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立即派出所有的人马往法雨寺的路上搜寻。
落夫人在一旁开口劝慰道:“老爷,对方的目标许是平儿,至于雁儿应该是安全的。不用着急,也许就快回来了。”
落父摇了摇头,苦恼道:“夫人不懂。”雁儿的重要远比平儿,要更为谨慎,半点意外都不允许,否则落家怕是大祸临头。
作为世家嫡长女,任何言行举止无一刻不受众人的注视,因此也练就了一身极会察言观色的本领,尤其对落父的观察更是细致入微。见落父的紧张隐约透露着些许异常,她双眸闪过一丝疑惑,试探道:“娴儿明白父亲最疼爱二妹,只是现在只能静候佳音。好在三妹脱险了,不然真不知该如何向圣上和太子殿下交代了。”
听到太子两个字,落父抬头一想,心里的大石顿时放了下来。他怎么没想到呢?太子一直以来都有派暗卫跟着雁儿,武功应该是一等一的。他转脸对落娴微笑道:“父亲是关心则乱,还是娴儿说得对。我们慢慢等候消息就是了。”
落娴颔首。随后落父就从容地离开了正厅。落娴便和落夫人回到竹林居的花厅里,把落夫人扶上高榻,她如往昔那般为落夫人按摩腿脚。
落夫人搭着落娴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温柔地说道:“娴儿看起来心事重重,可以告知母亲吗?”
落娴沉默半晌,幽幽地开了口:“母亲,请恕娴儿多疑。父亲方才一直没有提到三妹。从三妹被候选为太子侧妃一直到被圣上和太后接见,父亲对三妹的不闻不问如同过往一般。可是父亲向来重视落家在朝廷中的地位,这样不是很不合理吗?”
落夫人愣了一下,低声喃语:“娴儿你说的对,我本以为他只是不喜平儿。”
“还有父亲对二妹的喜爱,过去娴儿还会暗地里吃味,但父亲适才的态度让娴儿感觉到,二妹至于父亲是重要多于疼爱……”
落夫人伸手按住她半启的唇瓣,“娴儿,别说下去了,有些事你只能当不知,这样才能保你平安。懂吗?”见她微颔首,落夫人才放下手,摩挲着她的手背,“你还是太年轻了,而母亲又老了,你弟弟又太年幼,该如何是好呢?”
落娴双目含着泪光,反握住落夫人的手,“母亲,娴儿一定会力保弟弟的嫡位。”
落夫人慈爱地看着她,“母亲懂你的心意,可是……你大哥的心思昭然若揭,而你父亲还如此倚重,从百花宴起形势就变了,哪是你继续留在家里就能阻挡的了?”
见她满脸疑惑,落夫人双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孩子,现在到了你该为你弟弟找个牢固的靠山的时候了。”拉起她的玉手,“我的娴儿冰雪聪明,从十岁起就能管家,十五岁起就能管账。在外又是上京有名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女红样样通。要嫁什么样的夫君,娴儿定比母亲更明白。”
落娴恍然,抿着红唇,点了点头。
落夫人感动不已地抱住落娴,悄声说道:“好孩子,你真是母亲的心肝。不枉母亲为你付出了这么多。”
林嬷嬷走了进屋子里,躬身道:“夫人,出事了。”见落夫人微抬眉,放开了怀里的落娴,林嬷嬷继续说道:“护卫刚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