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喻文州没有发现,大概是因为在周围人疏远他之前他先疏远了周围人,他心里没底,训练里积累着勤奋,研究战术时候再找到一点自信,然后再在对抗赛和测试的时候全部摧毁掉,然后从头再开始。他都没发现什么时候暑假已经过完了,他的同寝也换掉,黄少天搬来他的寝室,表现得比他还要吃惊:“喻文州,你还在呀?”
“……”喻文州脾气很好,性子也淡,印象里是一个老是保持着礼貌微笑的小透明,就这样他还是生气了,对着风头正盛的黄少天莫名其妙地气着顶了一句,“我怎么不能在?”
黄少天好像也觉得自己这句话直白得有点过了,稍微掩饰了一下:“我是说……呃……你还去学校上课吗?”
喻文州却好像更生气了:“关你什么事。”
“…………我随便问一下也不行?”
“麻烦你起来,你坐的是我的床。”
黄少天被他轰起来,也生起气来,踢踢踏踏地走回自己那边去收拾东西,嘴里小声念叨着:“有第一名不去当,跑到这里来当吊车尾……”
喻文州把手里喝水的杯子重重地放回桌子上,ji-an出半杯水,他气得想把这水ji-an到黄少天身上才好,想揪着他的领子问一问他喻文州究竟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他是为了梦想活的,又不是为了退路活的。
如果不能打荣耀的话,还不是一样是一个梦想破碎掉的失败者吗?
黄少天看他转过头来,下嘴唇咬得发白,还梗着脖子呛他:“怎么?想打架啊!”
他双手叉着腰气焰嚣张,突然蹦起来跑到喻文州那边去,伸手拍了喻文州的床一下:“我就动你的床了,怎么样吧!”
黄少天跟着喻文州回家上楼,开开心心地哼着歌,没一句在调上。
“……”喻文州点评他,“没有了车里的音乐,我现在太无助了。”
“废什么话!”黄少天在电梯里拍拍喻文州的屁股,“你这公寓挺豪华的嘛!果然比较会生活啊哈,他们还说要给我在这边定短租,我说费那个事干什么,我在b市有我们家深入敌营的喻队啊!喻队这个人啊,人美心也美,肯定免我的房租还包我一日三餐,太盛情难却了啧啧啧啧!”
喻文州踹了他一脚,出电梯掏钥匙开门:“再美不如你想得美。”
黄少天像小学生春游一样冲进了喻文州家门,换了鞋把行李撂在玄关就进去参观,发出十分浮夸的赞美:“哇!!客厅耶!!!哇!!!厨房耶!!!哇!!书房耶!!!哇!!!客房我要了!!哇!!你的房间诶!!!”
喻文州出门急,没整理床铺,睡过的被子就那么松松软软乱七八糟的团作一团,黄少天脱了外套直接躺了上去,幸福地喟叹一声:“我好困啊!”
喻文州探了半个身子进房间:“你行李自己收拾,袋子里是什么这么沉?给你放在哪里?”
“啊,那个是送你的,我找了好久才买到。”
“什么东西?”
“防脱发洗发水。”
“……”喻文州进来拿枕头闷住黄少天的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第二章
关于蓝雨有一个流传很广泛的梗,一个刚接触荣耀的天真小姑娘问,为什么蓝雨叫蓝雨庙呀,里面的队员都是光头吗?
黄少天一开始知道这个梗的时候十分愤怒,叫嚣着这一定是药粉们编来黑我大蓝雨的!子虚乌有!居心险恶!后来被调侃习惯了居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反正无论如何喻文州是住持,“秃龄”最长,他还笑嘻嘻地搂着喻文州说:“我不怕,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先秃。”
在黄少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势之下,光头黑图渐渐集中在了喻文州身上,特别是在微草粉和蓝雨粉大打出手论坛屠版的时候,总有别家说垃圾话:王杰希痛经,喻文州秃头。
可怜术士们集体被编排,兜帽下面全是假发,是不是要多给他们一个装备栏。
实际上没人知道黄少天对这个秃头的设定还有更深一层的过意不去,在年少无知肢体冲突的时候,他失手拽过喻文州的头发。虽然并没拽下一把来,但总归是对头皮不太好,黄少天后来十分未雨绸缪地跟喻文州商量:“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买顶假发?那种黑色中分,前面的头发用发胶定过型的。”
喻文州的反击十几年如一日的是砸枕头,并没有什么长进。
两个少年的架真的快要打起来了,喻文州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和黄少天的同寝像一场失败的包办婚姻,虽不同床但肯定异梦,心不合面上也不见得合。他特地每天早一些起床,在黄少天醒之前就收拾好出门,本来就不太足的睡眠时间进一步被缩短,靠着咖啡堪堪能撑下去。
他知道这是挺傻逼的举动,可是又不想和黄少天独处一室,他对黄少天好像特别容易来气,他理性分析,这就是嫉妒吗?
这样自虐一般的日子过了将近两个月,有一天他晚上回来的时候黄少天却难得没对着电脑打游戏,一听见门响就把屏幕上的电脑摁了暂停键,回过头来严肃地说:“喻文州,我要跟你谈谈。”
喻文州被吓到,说实话他客观上真的挺怕黄少天“谈谈”的。
黄少天并没有管他接没接话,自顾自地谈了下去:“作为比你早一些进训练营的前辈,室友,我觉得还是应该关心一下你的日常生活。今天陈老师来问我,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怎么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