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也是,身子骨还跟以前一样硬朗。”
老人哈哈一笑,“你今天怎么来了?来看校庆?那你可来早了,校庆明天才开始。”
“是来找学妹的,我跟她约好一起吃饭,明天同参加校庆。”
周亭筠一说,老人才看见旁边的许适,他年纪大了,记忆力可不差,看一眼就认出来,“是历史学院的许适同学是吧?”
许适赶紧鞠躬,“教授好!”
老教授拍拍她的肩,跟周亭筠说:“这位小同学是去年的新生,对历史很有天赋,自己也努力,见解老道熟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周亭筠点头符合道:“她一直是这样的,在学校承蒙您照顾了。”
老教授忽然明白过来:“你们认识?原来是这样,亭筠你前面说的学妹就是她是吧?”他笑起来:“也好,也好,都是帛大人,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
老教授走后,许适才捂着脸唉声道:“怎么办,我脸都丢光了!”
周亭筠憋着笑,“没事,他老花眼,远远看不见你在哭的。”
许适:“谁说我哭了?”
周亭筠:“好好好,是我看错了,我道歉,你没哭,行了吧?”
许适摸了摸下巴,“那你要有点诚意,我要歉礼。”
周亭筠笑着摇头,“好,依你。”
许适得了承诺,嘻嘻笑起来。
周亭筠问:“你想要什么?”
“唔,私奔吧。”
“嗯?”
“喏,你看,你不久前还被挂了,我今天又在教授面前丢脸,我们两个简直难姐难妹组合,所以这人间这么苦,我们不如私奔了算了,把这些幺蛾子都丢给别人去,我俩找一地儿潇洒快活。”
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周亭筠笑着深深看一眼许适,许适眼中明光流转,好似阳光碎片都落进了她眼中。
周亭筠年轻时坚守牛鬼神蛇都不信的唯物主义,现在在世上多活了几年,看人看事都渐渐有了定数。相由心生。她想许适便是最好的证明。
“好不好呀?”追了她那么多年的女孩软着语调冲她撒娇,眉目间均是无辜之气,身体略往前探一下,却克敛着离她尚余一些距离。
周亭筠第一次见她时,对方还是个眉眼稚嫩的小孩儿,倔的要命,一追就是这么多年,拢共才刚过二十岁,那么多大好年华就唯独吊死在自己这一颗歪脖子树上。
有点良心的都得依她,何况这是自己最终选择接受的人。
周亭筠探手将许适耳边的散发捋过去,弯着眉,眼带笑,语态轻柔。
“好,我们私奔。”
第72章 番外1
很多时候许适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她在上学期间——准确来说应该是她还在西北读高中以及此前的所有人生内, 曾听别人跟她说“社会就像一台运行j-i,ng准的机器,而人类就是一粒零件只有所有零件都完好时, 机器才可运行”,只是不久后她便又读到了另一句话:“世界是一架手摇风琴, 由上帝亲自摇它, 而我们不过是跟着曲子跳舞。”
当然一直到现在, 许适已经记不太清这两句的原话了,不过即使如此, 在她记忆里她是为了这两句话困扰过许久的。
两句话的内容截然相反,一个是积极向上,一个是低迷消沉,一个是高昂激烈, 一个是无奈讽刺。
很多时候许适不知道她的生命由谁c,ao纵。
周亭筠问她:“你想跟我谈谈吗?”
许适犹豫半响, 还是摇摇头, 眼中带歉意地看对方,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周亭筠不强求, 很奇怪的是她一直都是两人之间占主动权的那一方,但是几乎每一次的最终决定都是由许适在做。
有时候许适也很困惑她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模式。
周亭筠的神色看不出是被拒后的不满还是毫不意外, 她只是平淡却依旧温柔地问:“那你想去找答案吗?”
许适又在犹豫。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次间接x_i,ng抽风究竟有什么意义。人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应该做什么……这是哲学家才会考虑的事, 既使是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今天, 思考这些问题除了能在哲学系考试中不挂科外,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实质作用。
许适研究历史,不研究哲学。
她在向更好的生活努力奋斗,但归根结底她也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活,有无数的烦恼与乐趣,只是很少包含哲学。
周亭筠继续说:“你可以在一个月后的暑假去,你今年暑假没什么大计划是吗?”
这个问题不包括在她那稀奇古怪的想法中,许适没有犹豫地点头。
周亭筠又问:“那你想去吗?”她看出许适一直在犹豫,便很快补上一句:“我今年也没有什么大计划,我觉得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你。”
好吧,这一次许适的犹豫时间更长了。
她一直不表态,周亭筠并不催她。周亭筠好像总有无限的耐心包容她的所有缺点,在不说话这一点上,连许妈妈都不能接受——她觉得所有事都是建立在沟通之上的,你可以反对可以抗议,但这些必须要亲口说出来,别人才会懂。
周亭筠是唯一一个非常非常耐心地等待答案的人——在漫长而又令人焦急的等待中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