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林永升的表弟牵着新新进来了。
新新穿上了一件挺时髦的新衣服,头发高高地束起,显得光艳照人。
她怯怯地叫了一声:“刘老师。”
然后深深地低下头。
林永升闭上了眼睛。
真真走了出去。
第二天,传来了林永升割腕自杀的消息。
他的死给真真留下了无穷的思索:是谁害了他?是人?环境?社会?
他属于好人?坏人?
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这个黑暗丑恶的灵魂,也想追求美和爱。也在追求光明,这象一点亮光,在遥远的夜空闪烁。
终于放暑假了,母亲终于提出要带着外孙女到乡下住一段时间。
玉文心里乐开了花,尽管她嘴上说着:“夏天乡下蚊子跳蚤多,你们能受得了吗?”
“你姨家才盖的新房没人住,干净,不要紧的。”
母亲说,一脸的悲伤。因为最近女儿老对她发脾气,她感到自己老了,被人嫌了,女儿也不需要她了。
每天夜晚,她都偷偷地流泪,眼睛哭肿了。
天明就对人说:“看,我的眼病又犯了。”
玉文{ du}慌忙跑到街上买了点礼物,又收拾了几件女儿的衣物,把她们祖孙俩送上车站。
母亲那大颗的泪珠滚下时,玉文如万箭穿心,痛彻心腑。试了几试想一头往车上撞去,了此一生。她承受不了心灵上这沉得的负担!
想起来,最近她越来越讨厌母亲。
常瞪着眼:咬牙切齿地同母亲说话。
常常望着母亲的背影恨恨地想:我哪辈子欠你?这辈子因为你要在这里忍受生活的煎熬!
要不是世界上有你这么个老母亲,我就可以无牵无挂地去死,去天山做尼姑或者去打工——到南方的鞋厂、电子厂。
现在很多农村人去的地方,或去新疆拾棉花,去海南的农场养鸡养鸭。到哪里我不能挣口饭吃?不能养活自己?就是去堕落,去放荡又何妨?只要能摆脱眼前的一切!
可就是这个老母亲,把我拴死在这儿,使我甚至不能赌气不做家务,我不做母亲就会做完,会累得气喘嘘嘘,使邻居,吕强的同事和学生愤愤不平地遣责我,看不起我。
因为有母亲在,玉文不得不把痛苦和哀怨憋在心中。因为她一和吕强吵架,母亲就会晕倒,会急性胃言发作,上吐下泄,不省人事。
她同样得遇受遣责,正因为此,她痛恨母亲,甚至虐待母亲,盼望母亲遭意外。lt;/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