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汐在外间等着打趣问她要不要自己帮忙。想起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是供应奉承尚觉不及哪有让他这般等待的道理，可苏晚却说能等她这位面容娇俏身材惹火的美少女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那汐唇角缓缓上扬，狭长窄目弯成弦月水波荡漾，偏偏自己真的像她所言一般，甘之如饴。

影说她是个懂爱的女子。

蓦然想起这句话，那汐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

自小一起长大，那汐第一次觉得影比他年长的不单是时间，可爱又是什么呢？他要竭尽所能爬到山巅，这样才能与她一同遍览众山小不是么？影听了却笑而不答，他没有追问，许是怕知道影才是懂爱她的人吧。

那汐把玩着手上白玉扳指，将近来的计划暗杀行动统统搁置，一心一意勾勒自己的儿女情长，倏然觉得颇有些意思，脸上笑容再度明朗。

“怎么样？”苏晚从里间雀跃而出，拽着裙角旋了一圈，站定时粉嫩的双颊微微透红，眼中尽是期待。

那汐怔然，一时竟说不出话，起初他还以为她是去换男装。

苏晚着一身水蓝色纱裙，宽松广袖中细致藕臂若隐若现，金线绣纹的紫色绸缎束腰突显盈盈一握的腰身，垂至裙摆的桃色腰带平添几分明丽。

那汐忍不住将她揽进怀中，俯首一吻作为回答。

苏晚咬下舌尖，心间顿涌的甜蜜一时泛滥成灾，酿出脸颊朵朵绯红。顾盼流转神采飞扬的模样，低头看着的那汐一时间竟然醉了。

就算不能长相厮守，她亦希望年逾古稀的时候可以想起，他们之间曾有的回忆，回忆中曾有的甜蜜。

苏晚笑盈盈看他，第一次没有丝毫怀疑，没有丝毫迟疑，只这一次，她想要释放自己，去约个会，就像当年的他们一样。

天高净远，万里无云，蓝的澄澈纯粹。

那汐拍拍门口的白色骏马，扭头看她，“还是，你想坐车？”

苏晚晶亮的眸子眨了眨，歪头睨他，“背我去如何？以你的功夫这么点路应该不算什么吧？”

那汐忽然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有些不满的蹙眉，“你那么肥？”见她小嘴毫无悬念的嘟的老高，掳袖子攥拳头作势要揍人的乖张模样，忙抱头逃出老远，“家暴啦！”苏晚才不管行人投来怎样的目光，子曾经曰过，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他不知道么？

一路打闹，嬉笑成群，笑容像开不败的梨花，飘了整条街。

那汐见苏晚闹腾得差不多没劲了，赶紧躬身弯腰让她上战马。

苏晚将形象扔至一边，退出几步助跑后猛跳上去，若不是那汐早料到自家丫头不会温文尔雅，怕是就要失去平衡向前栽倒了。一下将她搂进，施展轻功，神仙一般乘风而去。

苏晚埋在他肩头，隐隐有水色漾在眼角，仿佛看见上辈子那汐背着她冲进广场冲天而起的喷泉中，说要给她一个地久天长。曾经属于她的那汐是不是也有这般俊逸的眉，清澈的眸，迷醉的唇和明媚的笑？她想不起，然，又有什么关系？这个看的见得着的才是她这一世心之所属，只是，她曾允诺他就算不能厮守也要幸福到老，很难做到了吧？

“那汐，我爱你。”

苏晚哽咽良久，心底的一句话却没说出口，稍稍探头在他脸上啄一下，蜻蜓点水。

那一刹，那汐恍然觉得坐拥天下也不过如此。

可惜了，爱情往往如昙花一现，能绵延而流的是多年积淀的彼此习惯。谁也不知，今日的情不自禁到底能存活多久。

到了市区，那汐从半空落下，轻轻拉住苏晚，四目相对漾起淡淡笑意。

这是苏晚第一次好好看看骄阳的街道，比之来时在马车中的匆匆一瞥，现下挽着爱人手臂缓步而行，沿街华美楼宇透出的深远韵味，让她心中赞叹不已。

那汐先领她去裁缝店定了几件新衣，岁末光景店中忙碌，若不是那四少爷的名头老板才不会点头哈腰的满口保证会在年前完工。之后，又领她去了老字号的首饰店，虽然店中人气被她的霖霪阁分店抢去大半，苏晚却是喜欢的不行，古色古香的头饰、耳环、项链，形状相貌与梦之国的传统配饰大相径庭，拿拿哪个都爱不释手。

“那就全包起来好了，正好可以让老板算便宜些。”那汐说着挑挑眉梢，很是得意。

苏晚皱皱鼻子，“男人，钱不是用来乱花的。”她只是了解自己，买了回去也不见得会戴几次。

旁边搓手赔笑的店主见大鱼要遛，正想开口谄媚外加忽悠几句，被苏晚一个冷眼瞪的傻了半晌，生生没敢吭声。

那汐忍笑，凑到她耳边揶揄，“大家闺秀都这么吓唬人的？”

苏晚眯眯眼哼哼道：“你们家的大家闺秀就是这么吓唬人的，懂？”

“当然。”那汐很配合。

苏晚不再多想，让老板将店中好看的戒指统统拿出来，她想挑一枚。那汐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厄了半晌，看似无意的问：“你可知送戒指的意义？”

苏晚目光流连在一个个做工美的戒指上，“我曾在书上看到，外海一个岛国上的男子用戒指代表矢志不渝送给心仪的女子。”

那汐一怔，“外海岛国？叫什么名字？”

苏晚习惯了用书上看到为理由信口胡诌，被他一问扬起脸，佯装想了半晌，赧颜笑答：“忘了。”但见那汐颇有些失望，心虚试探道：“难道你也看见过？”

那汐摇头，他的确看见过，不过是在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