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哥哥的女朋友。可是在此之前，他从没听过她提过一句有关家人的话，除了那道：“是哥哥的女朋友。”

“小姐有哥哥？怎么没听小姐提过？”

郗悦刚想回答，却见到姜冉静脚步不稳地下楼，她宿醉刚醒，身上全然没了几话，看到云伯又拿了一杯醒酒茶出来，继续把它放在靠近姜冉静的桌子上，依然语气淡淡地说：“喝一点，宿醉的滋味不好受。”

“你玩够了吗？这样做，你以为能挽回什么？你以为这样子做我就会原谅你？我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在这里傍大款吃香的喝辣的？”她的声音有些激动，往慕瀚宇那边看了眼，又怒目圆睁看着郗悦。

“我真替郗凡感到不值，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什么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呢？你不仅害死了他，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住在这里享福？我告诉你，你不配！你不配拥有郗凡！你这个凶手！你是凶手！”说到最后，姜冉静已经声嘶力竭，浑身发软。

郗悦却很平静，她恍然间在姜冉静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对着夏安琪叫嚣的她，是不是当时也是如此般的模样？

那么，冉静姐确实是爱惨了郗凡的，而她呢？是不是也就是说，她爱惨了叶司澈？

惨然一笑，她的声音很轻，却绝情到底：“我知道，我不配。所以，他没必要为我付出那么多……”

郗悦还没说完，姜冉静就怒不可遏地甩了她一个巴掌，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别墅里显得特别清晰，沙发上的男人握住报纸的手轻轻一抖，几秒的停顿。

“小姐，你……”云伯却是忍不住了，走到姜冉静面前，拦住她还要落下的手。

“云伯……”女孩的眼神是明显的甘愿，云伯纵然心里气愤却又不好t;手郗悦的事，叹了口气，最终也只能无奈站在一边。

“郗悦，你还可以再虚伪一点，哼，这一招对我没用。”说完，她看也不看郗悦，眼神里含着无边的嫌恶，冷哼一声，就出了门。

郗悦原本想要云伯找个人送她下山，可想想，她定然是不会接受，也就作罢。看着姜冉静走出山庄，她慢慢把桌上的那些东西都收拾进了厨房，没有让云伯帮忙。从始至终她的脸上一直都是淡漠的表情，就算是被打耳光的那会，都不曾皱过一下眉。

或许，她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自己，郗悦，真的是个罪人，是凶手。

而某人一直旁观，可对她这种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却好些诧异。郗悦，据他看来，并不是个会服软的人，可刚刚却露出那样的表情，平静吗？不像，倒像是悲伤到了极致。她对那女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从她们的言语……他大致便可以猜到，郗凡是个结。

不仅是郗悦心中的结，也是那女人心中的结。

看着郗悦被打得五指印清晰显映的脸，慕瀚宇发现他对这个丫头的兴趣似乎浓了起来。

几个月了，她身上没有一点迹象表明，她是冲着和慕家有关的一切来的。她住在别墅里，但无欲无求，对慕老爷子也没好脸色——原本他以为这算是欲擒故纵，可时间证明，这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的目的，如她来时所说，打倒凌雅。

不过，他以为他此时的兴趣不过是基于对慕天的利益保护——合作伙伴一旦出了问题，那他的损失就不是一点点了。

“小姐，那个女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云伯看着郗悦脸上的伤，一阵心疼。

“没什么好还的，她说的都对。”

“我云伯活了大半辈子了，见过的人不少。我敢说，郗悦小姐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你为什么不解释呢？”云伯说得很笃定。

很多误会其实都是可以解开的，症结不过是在于沟通，可偏偏有那么一些人，不愿说，因此纠结。

比如郗悦。

她心神震了震，定定地看了云伯好一会儿，良久，才艰难地启口道：“哥哥他……是我害死的。”

说完，她匆匆收拾了剩下那些碎片，转身上楼，背过身去的那个瞬间，眼角酸涩无比。

慕瀚宇若有所思看着女孩的背影，嘴里的苦咖啡散发出一种醇香的味道，淡淡的苦涩萦绕在空气中，很久，都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