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金达克星。
清晨的光如同最澄澈的水,轻柔的漾在每一个角落。
范映然半坐在床上,眼底没有刚醒时的睡意朦胧,反而一片清明,眼角还残存着一点水印。
他做了一个很甜美的梦。
那个多年来不曾入梦的男人,在昨夜光临了他的梦乡。没有喋喋不休的争吵,没有你进我退的博弈,两个人静静倚靠在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范映然仔仔细细回味了一遍梦境,起身,举起桌上的红酒。
昨天入睡前,他听到外面有响动。唤了护卫过来,才知道是李答来拜访。护卫以为他就寝了,就将人打发走。
李答留下了两瓶酒,名叫【重温旧梦】,据说饮用后可以在梦中回忆往日温情。范映然多年不喝酒了,昨晚鬼使神差的饮用半杯后睡去。
于是就有了昨夜美梦。
然而梦醒后,怅然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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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咬之同前几日一样,在午后摆起红酒小摊。
这里的人比联邦开明,或者说,功利性淡了许多。
想当初,为了在联邦开起1848红酒铺,他做了不少活动,什么抛砖引玉,买珠还椟他都用过,而在这里,从第一天卖出几瓶打出口碑后,顾客口耳相传,来买普通红酒的人就络绎不绝。
金呦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陈老板。”金呦难得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咬之边将酒码放在货架上,边回道:“怎么?”
“以陈老板的才学能力,其实做点其他行当,都比开个普通红酒店出彩吧?陈老板怎么做到安居一隅的?”金呦道。
陈咬之对这问题习以为常,大概问的人多了,都有标准答案模板。“人各有志。”
金呦摆酒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那陈老板的志向是什么?”
陈咬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力所能及帮助人,平安喜乐过完一生。”
陈咬之说这话时,午后的流光恰好洒进小摊。金呦看着身前人,如同水雾中一朵遗世独立的莲花,一分娇柔两分坚韧,三分神秘四分坦荡。
金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可以理解,杜康对你这么执着的原因。”
听到这名字,陈咬之的心沉了一下:“我们这摊子摆了几日了,真的有用?”
“这几日来的客人不少,有几个明显能嗅出是军中之人,只是不知到范映然这一步,还要多长时间。”金呦淡定道。
陈咬之:“一般军队虏获敌人,会严刑拷打?虐待囚犯吗?”
金呦故意露出渗人的笑容:“如果第十军还带着联邦的习惯,那应该还是会维持人道主义j-i,ng神的。只是你也知道,像杜康这般长得让人欲罢不能的人,嘿嘿。”
一声嘿嘿让陈咬之j-i皮疙瘩起了一身。
“开玩笑的,你放心,以杜康的能力,我相信他在任何境况下都能游刃有余。”金呦道。
一声男中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请问秋老板在吗?”
对于新名字,陈咬之显然还没熟练,恍惚了一会才答道:“在,我在。”
那人从建议帐篷外探进一个脑袋,见内里两人并未有任何少儿不宜的场景,这才迈步进入。
陈咬之记性不错,这人曾经来摊子上买过酒。
“秋老板您好,我叫李答,是军事基地后勤部的。”李答道。
有戏!
陈咬之和金呦对视一眼,从容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答:“是这样的,这几日从秋老板这采购的红酒颇受军中士兵的欢迎,我们想和秋老板签订采购协议,成为长期供货商。”
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域,能成为军部供货商,那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真的吗?”陈咬之故作喜悦。
李答点头:“除此之外,还有点其他事,关于【重温旧梦】红酒的。”
“这酒数量极为稀少,没法长期供货的。”
“我知道我知道。”李答解释。“其实我是想带老板见个朋友,他很喜欢你的【重温旧梦】红酒。”
陈咬之眉头微蹙,眉心带着几分愠怒。
李答以为他误会了,毕竟这秋老板长得颇有姿色,自己这话说得像拉皮条兼强迫民男。
“我那朋友叫范映然,你应该知道。他前些日子喝了你的【重温旧梦】,极为喜爱,这些日子有派人来采购,但都没货了。”李答解释道。他相信范映然的名字一出,所有事情都能搞定。
李答想到前些日子,范映然特地来找他,问他这酒何处而来。李答想到了卖红酒的老板和秋山慕几乎一样的容貌,只说了是从集市采购,若范映然需要,他会帮忙购买。
然而很不巧,这些日子【重温旧梦】都缺货,只有普通红酒能采购。这中间范映然又问过他一次,显然对这红酒颇为喜爱。
李答能猜到个中缘故,【重温旧梦】,重温旧日美梦,范映然最好的美梦,都是关于秋山慕的。
李答虽是范映然下属,但年岁上比范映然大了一轮,对其有种对晚辈的疼惜。对于范映然和秋山慕的感情,他知之不多,但这段感情对范映然的伤害,旁人皆看在眼底。
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而能让范映然注意到的,自然是一个和秋山慕长得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