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这种和自己的名字相同的花朵。她的长发从过去的金黄变成了现在的苍白。她的眼睛里不再拥有光芒,却是对死的期待。她的皮肤颜色病态,瘦弱的身躯让身上的血管变得清晰可见。
“你还记得你阻止我做魂器的时候说的什么吗,艾莉丝?”
“我记得。”
艾莉丝曾经多次告诉他魂器的危害。撕裂灵魂,损害身体,失去理智与情感,不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她自己,却在挥霍着身体不知珍惜。
“我不后悔我做的事情,”艾莉丝转头看着他,“况且你也没有听我的,不是吗?”
volde坐在床边,倾身吻她。他当然不会听从。在那个暑假杀死父亲的那一刻,他用冈特家的戒指制作了第一个魂器。而那枚戒指此时正戴在艾莉丝的手上。他们是在一起的。
“我在考虑给你做一个魂器,艾莉丝。如果你的身体这么不经折腾的话。”
“……求你了,voldy”
艾莉丝疲惫地合上了眼睛。他曾不止一次提出过这个建议,当然都被否决了。他制作魂器是为了求得永生,艾莉丝却恰恰相反,她在一心求死。
“邓布利多曾经告诉我爱是战胜一切的力量,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为什么你现在是这个样子呢,艾莉丝?”
“因为有些东西比爱更可怕。”
艾莉丝盯着volde黝黑的双眸。从那双没有情感的瞳孔里她看到了自己羸弱的身体:“你到底还是无法理解感情这回事的,voldy。”
“如果你看到了他们曾对我父母做过的事情,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不惜生命也要报仇了。那是我最痛苦的一个梦,我被过去困住了,并且再也没能逃出来。因为我爱他们,即使我的父亲是个麻瓜,我依旧爱他们。所以我的憎恨也由此而生,憎恨战胜了一切。因此我不计代价的复仇。”
“你没法理解的,voldy。你没法理解这些的。而如今我的复仇已经结束,我的身体也早已不堪重负了。”
“所以让我走吧,汤姆。”
怎么可能放她走呢。volde暴躁地捏住了艾莉丝的手腕,他看着她痛苦地皱起眉。他的眼底闪过狂怒的猩红:“别忘了你是谁的东西,艾莉丝。是我最先接纳了你,教给你一切。我容忍了你所有的事情。你的命就是换取这些的代价,别总想着直接死去摆脱这些。”
volde推开艾莉丝,她撞在床头上,吐出一口鲜血。她狼狈地擦了擦,鲜血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她不停地咳嗽,眼前一阵晕眩。然而volde只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她。
“记好你是谁的东西,艾莉丝。”
“我不是谁的东西,我是艾莉丝·海尔曼。我是自由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我依然可以回到德国,去见见我真的家人,你困不住我的,汤姆。”
volde皱着眉头抽出了魔杖,几秒钟后他还是放了回去。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狂躁的内心,冷静点,volde,别对她施咒。他这样想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voldy。”
撑着最后一口气,艾莉丝叫住了他。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再回身看她。艾莉丝喘着气,好久才恢复体力能说出话。
“我知道一直陪着我的是你。我知道我欠下了你很多。我被过去、被死者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还有生者爱着我。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不该这样浪费自己的生命。海尔曼或许就是这样的家族,我们的命运注定如此。我们探测过去,我们是活在过去的人,我们无法拥有未来。”
“我没法补偿你,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还是求求你,voldy,放我走吧。求你忘了我。”
他听见了艾莉丝的抽噎声。但他还是走了。他要的不是艾莉丝不停地道歉,他要的是过去那个健康而骄傲的艾莉丝。他要治好她,然后像过去那样,一同讨论未来,讨论自己的野心。
volde不相信什么“命运”“注定”这种事情。他是个为自己规划未来的人,他也决不会允许艾莉丝相信这些。
他会治好她。
现在他已经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了。他向邓布利多提出的条件让这位老人不得不低头,他再魔法部有的是人手。他已经拥有了英国大半的权力。他在欧洲早已人尽皆知。想要治好一个人,当然是轻而易举。
一定是这样的。
他召来自己的手下,继续着前些日子的计划。最后他命令他们寻找最高明的治疗师,即使前一个已经被他毫不留情地扔了阿瓦达索命。
他这样确信着艾莉丝会好过来。但是最后,艾莉丝最后留给他的,只有那次争吵,只有她羸弱的模样和最后的道歉。以及那句忘记她的乞求。
她永远地沉睡在过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