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会。”他应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又讲,“还是免了吧,那就是个戏子,人家叫术业有专攻,咱们还是接着谈生意。”
“这回您可别开小差了。”他说着话锋忽然一转,道:“你们把人家蛊冢里头的宝贝拿走,我委托人的意思就是,只要把那东西还回去,这事儿就了了。”
他说着冲我伸出一只手来,“听讲是个小玩意儿,落您手里头不值钱,是我委托人的传家宝,您要是不差钱,就把那东西还回来,不还开个价也成,我委托人意思,只要开得价儿别过分就行。”
“开价儿?”
我盯着他那墨镜片里头自个儿的脑袋瞧着,反问了一句,“黑爷的意思,蛊门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要反过来给我钱?”
用不着他细说我也晓得,那所谓的小玩意,就是容六在我睡着的当儿从蛊冢里的人形蛊母脑子中取出的婴胎。
难怪刚才这人说完了一遍,雷子用那口气问我意下如何,听他这意思,蛊门是已经低声下气到了丧权辱门的地步,我要是再不把东西给人还回去,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那墨镜片又抖了两抖,他冲我点点头,接着讲:“就是这么个意思,那您看您是开价儿呢,还是开价儿呢?”
有意思,我盯着那架着墨镜架子的鼻子底下一直勾着笑的嘴讲:“我不缺钱,不如这样,你回去跟你的委托人说,让他开个价,多少都行,东西我买了。”
“不行。”那张嘴上勾着的笑忽然就僵住了,也只是僵了那么一下,他仍旧笑着,接着说:“我委托人说,东西必须还回去,别的,免谈。”
明明口气没变,笑意未减,不晓得怎么的,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场却全然变了刚还嬉笑言谈的气氛,忽然有些剑拔弩张起来,连招子都没露出来,就能造成这么强烈的压迫感,这人有点意思,可惜我偏是个不怕死的愣头,悠悠捧起面前的半杯子茶又品了一口,才问他,“我要是不还呢?”
我这话一出口,他扬起的嘴角应声一点点撇下去,问:“花老板非要和我委托人作对吗?”
“如果我说是呢?”
“好。”
他忽然一点头,我当即不自禁地绷紧神经,只怕他下一步忽然掏出枪来指着我,下一秒,他果然出手,然而却不是举枪,而是冲我抱了抱拳,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那就请花老板和我委托人慢慢谈,怎么谈无所谓,别殃及我这条池鱼就成,告辞。”
他说话当真站起来绕过茶几就要走,我当即出声喊出他,“等等。”
“就这么回去,你能交得了差?”
我说话扭头去看他,他就停在我后头半步处,回头来用那副墨镜片子朝着我,冲我耸了耸肩,讲:“花老板拒绝的这么干脆,我当然交不了差。”
我笑:“那你还不抓紧争取争取?”
他亦笑:“争取得来?”
争取不来。那瞬间我想讲出口的话是这个,东西是那千机手替我取出来的,我不在乎这条命也好,却没法不在乎他的话,他想我活着,我自然要活着,可这一下,我瞧着那墨镜片子,忽然改变了主意。
我怎么这么听他话,他要我如何我就如何,那我还是花梁吗?我该不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啃他一口都不成,还得挨一巴掌长记x_i,ng,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好歹我也还是花梁,不是他容六的狗。
因而我话在舌尖转了几道,出口就换了内容,我抬手指指他脸上的墨镜,讲:“争取得来,你把墨镜摘了跟我喝一杯,我就把东西还给你委托人,怎么样?”
“这么草率?就为这墨镜?”他折手指指自己的墨镜片子,明明问得诧异的话,却带着股子戏弄的意味。
无所谓,我也不过是发个疯了罢了,管他戏弄不戏弄,当即就点了头,讲:“对,就为那墨镜。”
“哦?”
这回轮到他出这声了,隔着镜片我好像瞧见他挑了挑眉,然后说:“花老板做事儿真是没原则,我喜欢。”
我没应声,眯了眯眼示意他摘墨镜,他抬手捏住眼镜腿顿了一阵儿,又放下手,话锋再转,道:“我改变主意了,差就不交了,花老板真想要那玩意儿,我帮你留手里,但是——”
“你要对我这双招子感兴趣,就得用别的东西换。”他说话忽然弯腰凑过来,“怎么样,还想看吗?”
我瞧着他那献宝似的模样忽然有些好笑,心想着,真是不好意思,叫你自作多情了,我对你那招子不感兴趣,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再顺道发回疯。
没曾想这也是个没原则的主,因而我也没把真心话说出来,顺他铺的道往下走,接着茬儿问:“说说看,得用什么换?”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生意
“那可宝贝着呢,就是不知道花老板您舍不舍得?”他应声又往前头凑了半寸,要是没有那墨镜片子挡着,想来他该是冲我眯了眯眼的。
这人做事这么没原则,看起来却也不像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再说我能给得起的东西,都不会是舍不得东西,我心下随便一琢磨,当即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见我这头有了回应,他那厢复又得寸进尺,几乎要压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