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若无其事地将信鸽放飞,慢悠悠地对言聿道:“他的意思,是要你我去他那里一趟。”
言聿趴在桌上,没j-i,ng打采地翻了翻眼,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坐直道:“去他那里,是不是就能看到相里苏?”
即墨一顿,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半晌才道:“……是。”
言聿大喜过望。
“那诗诗,到他那里要多长时间啊,我这伤口会不会恶化?”
“宫涅下手极有分寸,他的鸟自然也是能控制好的,你不必担心。”
“只是可惜了,不能以我最潇洒的风姿会见相里大侠,遗憾,太遗憾!”
“……”
即墨:“最近多吃点。”
“为何?”
“储存体力。”
“……”
近日,暮府的公子暮染给画坊的璃月小姐送去了大批的绫罗绸缎和奇珍异品,乍一看还以为是要提亲的架势,璃月吓得不轻,不停推辞道无功不受禄,暮染强意说只是当她送他画卷的回礼,百般磨合,璃月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此事很快在成里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街坊邻居们都夸赞暮染多情公子,璃月好命女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好不般配。
事后即墨和言聿来到画坊对面的茶楼上,刚巧看见琉月坐在画坊的房顶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首徘徊的璃月及那几箱子的礼品物件,神色冷厉非常,赛过他身侧c-h-a着的那把琉璃剑。
言聿化身为蝶,扑闪着翅膀朝琉月飞去,绕着他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不料琉月一记眼刀子抛过来,冻得言聿一个哆嗦,翅膀一抖,落荒而逃。
即墨看着身边变回人形的言聿,摇摇头道:“你就这点出息。”
言聿停下拍着心口的手,哼道:“小爷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次离开,少则十几天,多则两三月,也不知画坊那边会如何……”即墨擦拭着竹笛,又理了理玄色的流苏,眉宇间似有一分忧色,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言聿看在眼里,转转眼珠,笑了一下,二话不说走到即墨跟前,撩起后方衣摆,哗啦一下,硕大华丽的尾羽铺陈一地,青色作衬,数不胜数的羽眼鲜活无比,似乎不甘被埋没般蠢蠢欲动着。
“你这是……”即墨一时惊讶无比。
言聿放下衣摆,骄傲地在即墨面前走了两圈,看在即墨眼里,颇像在搔首弄姿。
言聿觉得差不多了,这才低下身来,迅捷无伦地断掉两根尾羽,献宝似的并在一起拿给即墨看。
两根炫丽的羽毛并在手里,上面两个羽眼如同两个炯炯有神的眼睛,眈眈地与即墨对视。
即墨沉默片刻,越过羽毛看言聿:“不疼么?”
言聿轻松的摇摇头:“不过是偏羽,不碍事的!”
“为何这么做?”
“用它来做监视啊!”
“何解?”
“……诗诗啊,这是我头一次见你这里不灵光!”言聿指了指脑袋,顿觉好笑,“诗诗,我知道你在意画坊那边的事情,我们离开这段时间,就让它代替我们观察画坊,画坊里发生了什么回来后问它就成了!哈哈……小爷我真是太机智啦!”
竟然还有这种c,ao作,即墨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打算怎么安置它?”
“找时间把它们放在画坊里,诸如屋角梁上什么地方,藏匿起来,它们自可洞察一切。”
言聿得意的笑着,尾巴收起,整整衣衫,又是那个偏偏倜傥的公子哥。
事情办完后,即墨和言聿就动身了。
直到呼啦啦的风充斥耳畔,即墨立在稳稳飞行的孔雀背上时,言聿才恍然不日前诗诗说的储存体力是什么意思。
有诗诗指明方向,再加上对自己这张脸的紧张,言聿不做耽搁,直达目的地而去,换做平时,他定是要兜兜转转将沿途的山水美景看个够的。
一路走来,言聿才弄明白,姬宫涅的老窝是在至究山。
飞了一整天又粒米未进,言聿疲惫不已,百般咬牙千般坚持,终于熬到即墨喊出他期许已久的停字。
落地后,言聿双腿虚浮,或扶或拽了即墨好几次,这才勉强恢复些j-i,ng神和力气,四下看了看风景,颇为失望。
“诗诗,你确定是这里?没记错?”
即墨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言聿更加怀疑了,他清楚的记得诗诗说过那臭红毛是个爱游山玩水的人物,那他住的地方怎么着都不会差到哪去啊,高山流水世外桃源什么的,可眼前这幅景观,这座耸立云霄的至究山,分明是座荒山!寸草不生鸟不拉屎死气沉沉的荒山!
而且山上还笼罩着一层黑雾,没来由的给人一种压迫的恐惧感。
“跟我来。”即墨淡淡道,率先朝荒山脚下走去。
言聿强按住心底的疑问,拖着虚弱的步子跟上即墨。
走了不远,一道断崖横阻二人前进的步伐。
言聿立在崖边,身子使劲向前倾,企图凭他过人的眼力看清崖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