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向这个并不怎么熟识的人讲述着，或许反而是陌生人更容易开口 。

“但是，后来逐渐有了感觉。想吃的东西，想见的事，想跟随的人，这些对我都非常新鲜，也很重要。就像麻木的手臂慢慢恢复知觉，虽然它还是金属的，但我想我渐渐有了感觉。”

黑豹默默听着他讲述，眼底流露怜悯之情。九头蛇的洗脑摧毁了这个人，很大程度上冬兵作为人类的部分损坏了，尽管他开始康复，但，坏掉的部分无法弥补，就像死者无法复生。

“的确，史蒂夫是个很好的人，他曾经，或许现在都一直是巴基的朋友。我很羡慕巴基，能有他这样一个好朋友一定死而无憾。但我不是巴基，我经历了太多巴基没经历过的事，也不愿意去回到过去的那个只为国家而战的士兵。我跟巴基有不同的价值观，对我而言跟国家和正义相比，还有在那之上更重要的事物。”

黑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如巴基可以为了正义跟国家牺牲自己，而冬兵不会这么做，因为冬兵需要活着，为他认为重要的事物而战，哪怕在其他人来看那并不属于正义？”

但，也不算邪恶。正如革新会带来变革跟混乱，一件事也能从正负两面解读。黑豹了解过那位神灵的资料，觉得那简直像是同时有着正负两个极端，类似混沌的存在一样。总是带来混乱，但，也因此带来希望。

冬兵侧过脸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了。或许他觉得不需要再说什么，瓦坎达的王已经全部都明白。

等冬兵走远，黑豹才开口说道；

“你其实可以自己跟他道别，不用借我当传话筒。”

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队长走出来，有些难为情的皱了皱鼻子。

“那可不行，我希望我在现在的他的记忆里面，一直都是最可靠坚定的模样，而不是过去那个软弱得像是会随时哭鼻子的笨小子。”

黑豹笑了，走过去伸手搭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