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色的提醒顾肖——你该走了。一面脸色不善的盯着谢猴子。
顾肖的视线从谢猴子身上挪开,朝刘建民稳稳点头。
在刘建民目光下,谢猴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顾肖没什么表情,等他道完歉就松开了手。
叫小优的女生示意他低头,给他擦擦脸上的血。
顾肖摆摆手,离她远了一些。
小优尴尬地站着,看看刘建民,又瞧瞧顾肖。
“小优把医疗箱交给小顾吧,让他自己处理。”还是刘建民出声,面带笑意。
小优点头,这回她再靠近,顾肖没向后退开。伸手接过了医疗箱,撕开一张纱布,打开安尔碘倒在上面。顾肖随意地往额头上抹去。刚才红彤彤的血是不见了,半张脸却被染成了黄色。配上他一脸淡定表情,显得有十分滑稽。
看他似乎就准备这样了,小优没忍住又伸手想帮他擦一擦。
顾肖侧身躲过,对着小优笑了笑,礼貌又疏离。
低头撕开一张纱布,这次在上面倒满酒精,在刚才擦过的地方抹了几遍。酒精浸入伤口,被安尔碘染黄的地方是干净了,脸上却是一阵刺痛。顾肖脸上的肌肉反射性地抖动一下。做完这一切,顾肖把用过的东西整理好,合上医疗箱递给小优,向她说了句谢谢。
乡下的土路不见得有城市街道那样干净,躺在不远处的盒饭尸体还是很刺眼。顾肖跨过门槛进屋拿了簸箕和扫把,所到之处,人群自动散开。
头顶着一闪一闪的红光,背景音乐是谢猴子的惨叫声,他淡定的把洒了满地的饭菜扫了起来。
“操!”谢猴子疼得骂娘,刘哥正在帮他接骨。他满头大汗,只觉得比顾肖弄得还痛。他脸色惨白,冷汗不住地冒出来,见刘哥皱着眉盯着他,他一边吸气一边解释,“我没骂你,我就是疼……哎哟,疼疼疼!”
顾肖倒掉饭菜走出来,谢猴子还在叫唤。他盯着刘建民给谢猴子正骨的手法,看了一会儿,走过去。
谢猴子猛地后一缩。身后那棵树都被撞的落下几片叶子。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太丢人,谢猴子嘴巴动了动,一个“操”字即将喷出,看到顾肖像是画上去的淡漠表情,又生生咽了回去,哽得嗓子疼。
他的模样就像马上要被小混混干些什么的良家大闺女。于是顾肖停下了脚步。
好在这时候刘建民找到了手感,给谢猴子把腿给安上了。
顾肖瞅了一眼,见他活动无碍,这才转身走了。
在经过小优的时候,他顿了顿,低声对她说:“今晚过了十一点就不要出来了。”
说话的语气和平常一样,但不知为何,小优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们这种拍鬼片的剧组,就算不信,也不敢随便乱说。没由来的心里一慌,她连忙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10:31。
村子不大,小路两边没有路灯,留守这山坳里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这时候除了剧组那盏闪烁的红灯笼,所见之处只剩下月光。顾肖没有车,现在这个时候也早没了回城里的班车。村子里没有旅馆这种高端的东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漫漫长路。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搜索路线,最后他摸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翻了翻,手指始终没有点下去。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站在原地往剧组的方向看,那忽闪忽闪的红灯笼在夜里格外显眼。
他抓了抓头发,喃喃:“有点麻烦啊,应该没事吧……”
十一点。
门口红灯笼的光好像更红了,仿佛还带着一丝丝血腥味。
随着他的一步一步,红灯笼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顾肖放慢了脚步,思索着这一下进去,全身而退的几率是多少。
谢猴子压抑着满腔未发的怒火回到房间后,关上房门,转身就踢翻了脚边的铝盆。房间里“叮铃哐啷”一阵乱响,扰得隔壁的徐荣跑出来,两人终于还是干了一架,最后谢猴子险胜,两败俱伤。一口恶气倒是出了,谢猴子也没管伤口,摸出手机定了个九点的闹钟,随便就着早上忘记倒的洗脸水抹了一把脸,两脚互相那么一蹬,鞋子掉在地上,往床上一滚,睡了。
屏幕关闭前显示时间11:44。
在他酝酿睡意,并且已经半梦半醒之际,有东西爬到了他的腿上,那种尖尖的东西点在皮肤上的触觉。以为是什么虫子,他顺手就是一拍,又翻了个身,接着睡。
只是过了没多久,忽觉一阵刺痛从小腿肚上传来,谢猴子猛地向上一翻。把裤管往上撩,奈何小腿粗壮,卡在一半,只得脱了。这一脱,裤子却卡在小腿上,低头一看,吓得他全身都冒出了白毛汗,一屋子的燥热瞬间散了个干净。
他的腿上,以小腿肚为中心向外伸出一条条青白色的血管,就像是扎根泥土的树根一样扎根在他的腿上。不止是感到疼痛的左腿,连右腿也有。像是从左腿越过去之后再扎根。
谢猴子强忍惊惧,试着岔开腿,一阵皮肉撕裂的痛感袭来,心里的恐慌更甚,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动作。
眼见那血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