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现在陈凉真还是原身的侍女,为什么南渡之后,一个流落民间,一个登极凤位。
又为什么两人再相见时,又相互装作不认识。
而且袁皇后对陈凉真的敌意,是那样显而易见……
在南渡之间,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袁皇后对陈凉真恨入了骨髓?
明月辉忽然感到毛骨悚然,房间里的空气蓦地有些冷了。
“殿下,这针……到底要不要拔?”陈凉真面怀关心地抬起头来,细碎的光洒在她的鼻梁与脸颊上,袅袅春日,素馨花开。
好一朵素馨花,真乃——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间第一香。
此时的明月辉看到这张脸,再也燃不起渣男般的欣赏。
她不知道,这样的纯真面孔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另一张脸。
她只知晓,多年以后的袁皇后再看见这张脸时,是那样的恨海滔天。
“不……还是不要了吧……”拔个软子,万一拔了就凉了怎么办?
明月辉直起身子,顿了顿,找了个理由,“现下任何事都没及早逃出洛阳重要。”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明月辉像找到救星一般,一理衣襟。
“殿下!”林侍卫单膝跪下。
“那人交代了?”明月辉居高临下地挑了挑眉,不动神色地离陈凉真远了一点。
林侍卫从怀里献宝似的摸出一张脏兮兮布块,看样子是从家仆衣服上割下来的,“殿下且看这上面的图案。”
明月辉伸过脖子,只见布块上用炭笔画了一个十分不圆的圆形,圆形里打了一把大大的叉。
“这是什么?”明月辉不禁皱眉。
禁止停车的标志?
“此乃满月军的信物!”林侍卫道,“在叛军攻陷北方各州之前,此信物便在民间流传,早有细作潜伏各州之中,鼓动奴隶僮客反叛,等到叛军攻来,这个州大部分土地,早已被叛变的奴隶僮客控制。”
明月辉恍然,怪不得北方十四州沦陷之快,原来还很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要在肩上画有这个标志,过城的盘查会比普通百姓要松得多。”林侍卫继续道。
“打听好现在哪里可以出城了吗?”明月辉赶紧问。
林侍卫重重点头,“现下只有城南青阳门允许出入,城中百姓大多已背负身家赶往此处。”
“城门会在黄昏时关闭,殿下,咱们要赶快了。”
5、清河王
西梁帝都洛阳,城开十二门,通衢二十四条,为西梁最为繁华之都城。
同样,也是百姓最多的城市。
就跟北京一样,这地段一好人就多;人一多,早上坐地铁,基本每一条线都会给人一种绝无仅有的极致感受。
明月辉没想到,在这里,她居然又把这种亲切的感觉重新回味了一遍。
一日之内,几乎整个洛阳城逃难的人,都涌到了城东南的青阳门。
城门口有三条道,中间为御道,两边为平民百姓的走道。
御道两旁筑土墙,高四尺,供公卿百官出入,百姓是不能随意在上面行走的。
明月辉随着人群拥挤,眼巴巴地望着那条人少得可怜的御道,偶有出城的公卿世家,拖家带口行走其上。
一箱一箱的辎重用牛车拉着前行,就连最下等的奴婢也着的是昂贵云锦。
而在明月辉所在的民道,大约三分之一都是破衣褴褛的流民,人们仓皇地向前推攘着,一时间孩子的哭喊,妇人的哀嚎,官兵鞭子的抽打声,不绝于耳。
随着人群涌动的同时,明月辉满眼复杂地望着御道上的贵人们。
她的眼前,浮现起了小皇帝刚刚登基,每每于太极殿上朝之时,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窘迫场景。
御座下黑压压一片士族门阀,他们埋着脑袋,广袖掩面,一副躬身崇敬的模样。
然而明月辉却知道,在这垂下的面目中,有多少扬起了嘲讽的嘴角。
他们是推着小皇帝上位的人,也理所当然认为,小皇帝一辈子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