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啼笑皆非:“怎么就哭了?”
路光庭睁着眼睛流着泪:“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忽然想哭。”
箱子沉甸甸的,箱盖的地方绘着花纹,路光庭道:“祖爷爷,我能现在就拆开吗?
路易想了想,说:“你拆吧。”
路光庭便流着泪开始拆箱子,看清箱子里的东西后,路光庭眼泪流得愈发汹涌。
——竟然是整整一盒的数学教科书。
第7章 郊外祖宅
熟悉的封皮,熟悉的两个大字,还有紧接其后的必修一、必修二、必修三……
路光庭泪流满面:“祖爷爷,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就是一摞数学书吗?”
路易正在抽车钥匙,听路光庭这么一说,他扭头看去,这才发现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到路光庭身边的书灵竟然没出现。
“猫先生?”他可没法知道书灵到底在哪里,遂果断向专业的求助。
陆吾嗷呜一声,路光庭一抖,眼睁睁地看着膝盖上的数学书颤抖起来,书页哗啦啦地翻开。就在此时,光芒大盛,抖动的书页猛地静止,纸张上泛起蒙蒙的白光,光芒汇聚作一团,渐渐凝成人形。
路光庭懵了:“这是……”
“我是九章算术书灵,我们又见面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细声细气,不像男孩又不像女孩。
路光庭悚然一惊,连忙扔烫手山芋似的把这箱子丢到一边,惊慌失措道:“祖爷爷!你怎么把这个书灵扔给我啊!”
年幼的路光庭,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箱子咕噜噜地滚到一边,最后砰地撞在车门上,艰难地停下。光团一样的书灵抱着脑袋委屈地嘶了一声,它只有巴掌大,还没凝出五官,看起来是有些渗人。
路易设身处地地思考片刻,觉得让一个没脸的人形光团陪在路光庭身边,容易对他造成心理y-in影。
路光庭忽然意识到什么,盯着那团光,颤颤巍巍道:“祖爷爷,你说的生日礼物该不会就是这坨光?”
“什么光,他是书灵,以后就是你的专属家教。想要有个好成绩数学不能拖后腿,你爸妈都跟我交换过意见了,你要是高考考不好,也不会送你去国外,”路易收起车钥匙,“复读吧。”
“我学文科!”
“文科也有数学。”路易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抱着数学书下车。”
路光庭只好扛着一箱子数学书委屈地下车。
陆吾跳上路易的肩膀,光滑柔软的皮毛擦过路易的脸颊,他环视四周高大的松柏,小巧的鼻头动了动:“这个地方是哪里?”
“路家祖宅,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忆起以前与家人一起生活的画面,路易神情不自觉变得柔软起来。
陆吾歪头,俯视路易俊美的脸。
路易五官轮廓都很深刻,高鼻深目,发色眸色都偏淡,又带着东方特有的温润,旁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是混血儿。
或许因为他是吸血鬼,他的皮肤总有点病态的苍白,有着大理石一般的质感。他的衬衣永远熨的挺阔凭证,衣服纽扣从来都扣到最上面一颗,素来面无表情,也就和路光庭、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有点人气。
这几天路易上课的时候,陆吾就会学校里逛来逛去,趴在走廊的扶栏上,课间时听见不少女孩子偷偷议论路易,形容他斯文禁欲。
陆吾望文生义,无师自通地高度领会了禁欲的含义——不就是佛宗里断绝一切yù_wàng的意思。他光明正大地用眼神勾勒路易的眉眼轮廓,丝毫不知道什么叫羞涩,在他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有羞涩这个概念。
微风乍起,吹起路易雪白的衣角,覆在他额上的发丝微微散乱,陆吾心里一动,似乎有什么在悄悄地发芽。
路光庭抱着箱子,在前面走得东倒西歪。
陆吾耳朵一转,直起身子,闻到一股草木清香味,很熟悉,味道很淡,充满了灵气。
“路易,这里是哪里?”
路易脚步一顿,不解道:“我祖宅啊,你刚刚才问过。”
陆吾:“不对,我问的是,这片土地以前叫什么?”
“你要给我具体范围我才能准确告诉你。”路易说。
陆吾沉吟片刻:“方圆千里的土地。”
“广都,据我所知,这座城市一直没有改过名字,一直叫广都。”路易说,“怎么忽然问这个?”
“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没什么。”陆吾心不在焉地说,眼睛却盯着不远处连绵的山脉,流云浮浮沉沉,缠绕在山腰,目力所见,全是葱葱郁郁的森林。
路易瞥了他一眼,没刨根问底,话锋一转:“你能让书灵有个具体的模样吗?”
陆吾神思归位,听见路易的话,眼珠子一转,含蓄地表示:“能肯定是能的,不不过需要书灵自己愿意。”
说话间,他们已经穿过花园,正是金秋,金桂飘香。路易突然停住脚步,看着一株高大的桂花树,怔怔地出神。
正午的艳阳正烈,这个时候秋老虎发威,哪怕站在树荫下也燥热不已。
路光庭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没听见后头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才发现路易竟然没跟上,而在碎石小路尽头,白衣黑裤的俊秀青年站在一棵枝干虬结的桂花树下,他侧身而立,风吹桂花落,霎时间漫天都是金黄的桂花雨。
“祖爷爷,怎么不继续走了?”路光庭喊道。
路易视线从桂花树上挪开,高声答道:“这就来。”
路光庭的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