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海尴尬道:“说了,说清楚了。”
再问他说了什么?他就又支支吾吾讲不清楚了。
徐闪亮便扔开他撒丫子往前跑,边跑边回头冲段海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
周鹤青走的不快,几乎有点等闪亮追上来的意思。原本被咖啡厅暖气蒸腾出来的零星睡意也被室外潮s-hi的冷空气吹走了大半,他站在马路当口,迷迷糊糊地想,啊,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啊。
街边店面玻璃橱窗上贴满了圣诞节的画报,有白胡子的老爷爷和各种奇形怪状的麋鹿,还用泡沫写出的大大的“as”字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不论是小孩子,还是年纪稍大点的人。圣诞节而已,有什么好过的,不都是为了哄小孩子或者为了打折促销使出的手段。怎么徐闪亮就那么高兴呢?搞得自己都开始期待起来。
街边路灯由红转绿。
周鹤青叹了口气,双手c-h-a进大衣口袋往前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但在靠近他的时候又停住了。周鹤青嘴角上扬,意识到自己竟在笑,又连忙把脸绷住,脚步徐徐往前走。冷不丁袖子被人扯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徐闪亮鼻尖都被冻得红彤彤的,脸上的r_ou_都被冻僵了,还在冲他笑。
周鹤青没理。
他们就保持着这种奇怪的阵型进了超市,买菜,结账,上车,回家。
乃至于吃完了饭,洗澡躺进被窝里,周鹤青都没说一句话。
遭受到强大j-i,ng神攻击的徐闪亮终于崩溃了。
一开始周鹤青去洗澡的时候他还能强忍泪水,但后来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害怕,整个人陷入“完了,小周老师一定认为我是个骗炮的小基佬”“花心大萝卜”“出轨”“男女通吃”“私生活糜烂”。等到周鹤青洗完出来,他已经抱着枕头跪在床上嚎啕大哭:“小周老师我错了。”
周鹤青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
他掀开被子坐进柔软的床铺里。
寒流来袭,窗外似乎飘了点小雨,打在玻璃窗上,将夜色都烘托出一片朦胧的美来。但这都没关系,暖风机将这一方天地同外界隔绝开来,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有面前的这个小子,穿着单薄的睡衣,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形状姣好的锁骨。他哭得那么可怜,仿佛周鹤青就是他的全世界。
于是周鹤青这么问他:“你错哪了?”
徐闪亮压根就没想过周鹤青会回他,当下噎住了,抽抽搭搭的说不出来话,像是在绞尽脑汁想自己到底错哪了?
周鹤青见他说不出,就把放在床头柜上书翻开看,那架势摆明了就是非要等到闪亮说出自己到底哪里错了才罢休。
徐闪亮随手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腆着脸爬过来,“我错在对朋友太仗义?”
周鹤青报以冷笑。
闪亮见周鹤青愿意理他,心里估摸着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就有些蹬鼻子上脸:“错在不应该为兄弟强出头?”他一连说了好几个,都答不到点子上,又见周鹤青怎么哄都哄不好,负气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的朋友,看不惯我做的事,你甚至打心里就不相信我,你不信我,你觉得那个孩子就是我的! ”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周鹤青顿时火冒三丈:“你还有理了?你做出这种事情,你还觉得自己很伟大很骄傲很了不起是不是?对,我就是瞧不起你的朋友,看不惯你做的事!我告诉你,徐闪亮,你错就错在认人不清识人不淑!你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出事了就跑拿你当抢使?你是傻子吗?这都看不出来?”
徐闪亮还是头一回见到周鹤青这么大的火气,一时没回过神来有些懵。周鹤青也有些懵,不明白自己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大抵还是有些羞赧,他板着脸把书合上放回原位,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意思是——我要睡觉了,别吵吵。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闪亮发起疯来,鼻涕泡都还没擦就扑过去掀周鹤青的被子,亲他脑门。下意识想,这是小周老师在意他呢,心里忍不住就甜滋滋的,胡乱动起手来。他隔着被子骑在周鹤青胯上,弯腰掀那人头上的被子,呼噜周鹤青的头毛,把那一头短发揉得乱糟糟的,还要挠他痒痒。周鹤青当然不干,在被子底下挣扎起来。
不知是暖风机温度过高,还是徐闪亮太过怡人。
没过多久,周鹤青放弃挣扎,任由徐闪亮将他从被子里面剥出来,又嘻嘻哈哈重新爬到周鹤青身上骑好。周鹤青偏过头去不看他,又拿胳膊把脸挡住,他便弯下腰朝周鹤青红通通的耳朵吹气:“小周老师,承认吧,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周鹤青全身上下当属耳朵尖最敏感,受不了痒痒,被他又哈气又说话,就有些受不了。胳膊拿下来,翻了个身拿正脸朝着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好像空气都凝固了一样,只剩下窗外的雨水和暖风机的轰鸣。
徐闪亮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周老师。
平日里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眸子此刻含了春水般温润柔情,眼底两抹飞红,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他正微张着嘴喘气,胸腔跟着起伏,看起来又x_i,ng感又撩人。
看着看着,徐闪亮也红了脸,坐在周鹤青肚子上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而周鹤青正看着他,怎么说呢,眼神有点骇人还有点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