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过来禀道,“少n_ain_ai,太太请你去。”
碧玉心里一惊,忙拭干泪水,匆匆赶到杜氏房中。
杜氏仔细看了她几眼,“媳妇,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了?出什么事了?
碧玉心中暗怪自己惊痛之下竟忘了这茬,可实情是决不能跟杜氏说起,“我刚刚迷了眼,用手揉了揉……”
“别哄我了,到底怎么了?”杜氏才不信她这番说词,这眼睛红成这样,明显是哭过了。“谁惹你伤心了,说给我听,我帮你出气。是不是杰儿他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把他叫来我骂他。”只是怎么到此时儿子还不来给她问安呢?平时他一回家就会先来给她请安,难道和媳妇吵架了?
听杜氏提起刘仁杰,碧玉心中痛如刀绞,可脸上却维持神情不变,“不是,婆婆。我…我只是有些难过,相公他和哥哥被陛下派出去办事,这匆匆忙忙也没带什么行李……“心急生智,给她编出一个比较合情合理理由来。希望能瞒过杜氏。
杜氏吓了一跳,“什么?杰儿出京了?他怎么没跟我辞行?”她根本没起疑心,只因碧玉没有在她面前撒过谎。而且碧玉说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
碧玉咬着下唇低着头,“他并没有回家,只是派人回来取行李。好像事情很急,半点都不能耽搁。”
“那也是没办法事,他毕竟要听皇帝话,他自己是做不得主。”杜氏误会碧玉是舍不得丈夫远行,安慰了几句,“你不要难过,等他办完事就会回来。”说实话,她也挺舍不得儿子。
“是,我们在家里等着他。”碧玉眼中泪水摇摇欲坠,强忍住心酸,“时辰不早了,我服侍婆婆用晚饭。”
“不用管我,我自有人服侍。”杜氏点点头道,“你专心照顾两个孩子吧。”
“是,婆婆。”碧玉怕在这里待久了,会露出破绽,忙顺势退了出去。
看着碧玉背影消失在门口,杜氏眉头微微蹙起,问身边范大娘,“你有没有觉得少n_ain_ai怪怪?”
范大娘陪笑道,“少n_ain_ai只是担心少爷,想想也是,好端端在这时突然出京城,也不亲自回来交待一声,连奴婢心里也不好受。”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有些异样,但想着碧玉做事极有分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说也是,我心也别扭很。”杜氏说着话,脸上突然露出欢喜笑容,“可毕竟是公差,容不得儿女情长。杰儿要是办好了差事,得到皇帝赏识,那杰儿仕途就会顺利平坦。”
“太太说极是。”范大娘听了这些,心里也欢喜,忙奉承了几句。
且不说杜氏和范大娘在房间内如何闲话,只说碧玉离开后转身到了孩子们屋子里。
刘瑛见到她欣喜叫着娘,扬手让她抱。
碧玉抱着女儿软软小身体,心中又痛又难过。同时也从女儿身上汲取力量和勇气。为了两个孩子,她不能再哭哭啼啼。她要想办法救出相公和兄长,她不能让孩子失去自己父亲。
亲了亲女儿,抱了抱儿子。碧玉回到自己屋子里不再沮丧落泪,找出几件刘仁杰换洗衣服,准备托人带进去。
碧玉勉强自己吃了半碗饭,命令自己闭上眼睛休息,她要保存体力照顾这个家,还要营救相公出狱,她不能垮掉。可是再怎么命令自己也没用,只要一闭眼睛就会想起刘仁杰。一夜无眠,碧玉看着两个黑黑大眼圈,苦笑不止。有些事可以勉强,有些事是无法勉强。
没想却听到吴敬仁带来消息,他已经买通狱卒,下午可以进去探监。
听了这话,碧玉j-i,ng神一振,下厨亲自做了几道刘仁杰和吕登都爱吃菜。又备了些顶饥耐放干粮和点心。
下午吴敬仁带着碧玉和吕顺夫妻出门,两家人都托付给金氏一人照顾。
杜氏那边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碧玉托词要上陈家问问刘仁杰此次出京具体情况,顺便托陈大人带些东西过去。杜氏也很想知道这些,便催着媳妇出门。
吴敬仁带了几壶好酒,一个食盒送到狱卒头头手里,请他们几个看守人一起吃。
狱卒头头脸上堆笑,爽快收下来,随手点了个小狱卒带他们进去。
大牢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极陌生,进来一路上不时听到有人哀号有人痛哭,把他们吓脸色发白。
走到大牢深处,狱卒打开一间牢房,“快点,只给你们一柱香功夫。”他还急着回去吃东西呢。
吴敬仁送了块银子过去,“谢谢军爷,这些给你买酒喝。”
狱卒拿着银子在手里惦了惦,满意点点头,语气温和了许多,“有话快说,我待会过来。”
吕顺夫妻和碧玉已经踏进去,看到吕登和刘仁杰两人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凌乱衣服乱糟糟,但身上好像没有受伤,三人不由松了口气。
吕登忙迎了上去,“爹娘妹妹,你们怎么来了?”
吴氏拉住儿子手,眼中含泪,“登儿,他们有没有打你们?有没有受伤?”她实在不放心,说不定在他们看不见地方已经被打伤痕累累。
吕登心中歉疚难安,忙摇头安抚道,“没有,他们没有对我们动刑。”一夜之间,从朝堂上意气风发青年才俊变成阶下囚,这让他深刻明白权势重要x_i,ng。没有权势,别说保护家人,连自己命都保不住。如果他能出去,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定要将权势握在手里。
吕顺心疼不已,“登儿,他们有没有给你们饭吃?”
“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