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大方脱口:“因为妈妈喜欢山茶花和蔷薇这类优雅的花啊……”想了一想,又怪不好意思地补充:“因此,那个时候,不管我是男是女,她都给我起了个叫‘小薇’的小名,初次听到这个称呼的人,都误以为应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我几次要求她不要叫这个小名,但是她始终觉得这小名很可爱而始终没有改掉,慢慢地,我就习惯了。”
定雪侯低下头,坦然:“这个称呼……确实很可爱……”陡然,从船的一侧传来一阵呼喊声,“不好了!不好了!水里有个孩子,赶快下去救人啊!”他二人闻声,赶紧顺着呼喊声快步赶过去。
苏仲明抓住一个小厮,问道:“怎么回事?是谁落水了?”那小厮指着河里一个漂浮的小身影,答道:“在那里,但不是船上的,应该是从别处漂过来的。”
此时,已经有人预备要降落小船去营救,苏仲明奋勇当前,爬进小船,跟着两个小厮一起去营救。小船靠近那个孩子时,苏仲明将她报出水面,又托下外衣裹住她。救得了孩童,小船慢慢往回划,回到渡船旁,几个人又小心翼翼地顺着绳梯爬上渡船。
上了船,苏仲明报着那孩童快步进到舱内,在火盆里点了火,给那孩童取暖。文茜听说他救了一个孩子,带着春草一起过来了,一拉开舱门,就问:“听说刚才,哥救了一个孩子?”苏仲明回头,指了指自己床上,文茜顺着他的指向望去,果然见到榻上正躺着一个约莫八岁的女童。
“那个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竟然落到了河里?”文茜禁不住嘟囔。苏仲明回答不上来,只好反问她,“你问我,我该去问谁呢?”
过了一会儿,那女童睁开了眼睛,文茜抢先走过去,看一看她,觉得她很是可爱,心里不由喜欢起来。苏仲明是第二个走到床前的人,但却是第一个关心那女童的人,“你觉得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书服?尽管说出来好了,我会帮你的。”
那女童望了一望他,看见他项上的银铸长命锁项圈,于一刹那间瞪大双目,随之扑入他的淮里,紧紧地娄住他,亲切地唤了他一声,“爹!阿爹!”如此情景,当即令苏仲明惊呆住了,他讷讷了许久,难以置信脱口:“你你你……叫我什么?”那女童又再重复唤了他一声‘爹’。
苏仲明蹲下来,指着自己的鼻,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爹?喂!我现在才十八岁,照这样算下去,岂不是十岁、十一岁就跟女人生了你?——这怎么可能!”
定雪侯不知是何时走到苏仲明的身边,对那女童认真说道:“他不是你爹,我才是。”苏仲明愣了一愣,立起身,惊讶道:“你开什么玩笑!她是你斯生女?照这样算下去,你十四、十五岁就跟女人生了孩子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亲生的?认养的不行么?”定雪侯镇定地回答。苏仲明又现惊奇,看了看女童一眼,半信半疑道:“你要认养她?”
定雪侯点了点头,“我们之间不可能生得了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收养。这孩子是从哪里落水的,谁都不知道,那就无法送她回去,既然如此,那就收养她。”
苏仲明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看着他伸出手无莫那个女童的脑袋,只好认了。定雪侯收回手,注意到那女童项上挂着一只绣包,所绣的图案是麒麟兽,拿起来瞧了瞧,还发现绣包的背后也绣着四个字,隐约是‘阿麟天多’。
“阿麟天多?”苏仲明也瞧了一眼后念了出来,却不解道:“什么意思?”定雪侯猜测起来,“应该是她的名字。”文茜依直觉脱口,“倒像是某一个部族里的人的名字……”
定雪侯报起那女童,托在臂弯,告诉她,“我是你爹,”指着苏仲明,告诉她,“他是你娘。”苏仲明心里‘呸’了一声,正要反驳,那女童指着苏仲明说:“他是我爹。”苏仲明有她助阵,扬起威来,“我是她爹!你是她的二爹爹!”
“那就这么定了……”定雪侯无话可说,只好应允。
渡船行到浣纱渡,再沿着无荒河而上,便是要到葛云国去,所以改道,沿着分流丹水,径直穿过兰丹国。此国盛产牡丹,又常常有丹顶鹤群聚在领土内的空镜湖,牡丹和丹顶鹤成为兰丹国最分明的特征,只可惜苏仲明等人来到此地时,牡丹早已谢了。
“无劫渡到了!”船舱外面有人嚷道。苏仲明心里有个明白,定雪侯抬起头望了望他,问他道:“从无双国回来以后,也要从这里回雯国去,你要不要顺道去拜访亲戚?”苏仲明也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亲戚?我有什么亲戚在兰丹?”
定雪侯说,“嗯……说是太后的老家,应该比较正确。太后虽然是侍女生的,在施家是微乎之微,但毕竟那里是出生之地,也很幸运地被封为念安公主。”
苏仲明回答:“你要是这样跟太后说,她一定会很难受,谁都知道,她是因为苏瑞天要迎娶她,为了门当户对,当年的兰丹国主才肯给她这个封号。”
定雪侯一脸平静,“但是那个家里,还是会有人惦记着她的,就像她一直惦记着对方一样。”苏仲明答道:“施洛秋?”定雪侯一番提醒,“太后说了,这个人,论及辈分,你应该称呼她做表姐。”
苏仲明决定接受他的提议,应道:“行,等从无双国回来了以后,咱们就去兰丹国拜访洛秋表姐。”
第70章 第70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