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看过了,伤势没有大问题,只是需要休养,”谭凛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看殿下对严神医太过紧张了,一切事宜都自己亲自动手,这严神医是什么人吶……“
嘲风忍住笑,正色道:“我们殿下向来知恩图报,严神医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也是为了殿下才落入j,i,an人之手,殿下亲自照拂也是应该的,你管好你的人,不可嘴碎,不然……“
“这我当然知道,行了,那你快去办事吧,殿下和大同都有我在。“谭凛抱了抱拳。
“有劳,保重。“嘲风又风一般地去了。
严半月并没有醒,只是在迷糊间有些咳嗽。
因为军医交代了伤口不能包扎,所以他的胸口以上只能露在空气中。谢隐另外取了一块薄毯盖住了另一边未受伤的肩膀,然后回到桌前,打开了谭凛送来的食盒,一股药的清苦味飘出来了。
“什么药这么苦……“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谢隐身后传来。
“醒了?“谢隐赶紧奔到床前,就想伸手去摸严半月的脸,又生生忍住了。
严半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肩膀,又抬起双手看了看手腕上的伤,苦笑了一下道:“还以为会直接摔成八块呢。”
“别胡说,医生说醒了就要吃药,我去拿。”谢隐赶紧去捧药碗,捧过来以后才发现严半月起不了身要怎么吃药。
“我躺着怎么吃?”严半月脸色还很苍白,眼神却很有活力地跟着谢隐。
谢隐想了想,自己抿了一点药汤,认真道:“你躺着,我喂你?“
严半月的脸立刻红到耳根:“你……这,怎么喂啊?“
谢隐才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坏笑着凑近严半月的脸,鼻息交缠,低声道:“你想这样喂么?“下一刻仿佛就要亲上严半月的嘴唇了。
严半月条件反s,he地就要抬手,谢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手肘道:“别动,你还有伤,不闹你了。“
谢隐退开,拿起药碗里的勺子晃了晃:“用勺子喂,可以么?“
严半月把脸转到一边道:“会呛死的,扶我起来吧,躺久了也难受。”
谢隐侧坐在床沿上,扶住严半月未伤的一边肩膀慢慢推起,严半月皱着眉努力坐了起来,靠在谢隐身上。
“痛么?”谢隐端过床边的药碗。
“还能忍。”说罢,严半月不自觉地把薄被往自己身上拉了拉,牵动了手腕的伤口,又痛得连连吸气。
谢隐赶紧从身后圈住他的胳膊:“别动,我喂你。“然后便舀起一勺汤药递到严半月嘴边。
严半月耳根又红了,张口把药喝了:“好苦!”
谢隐故意凑在严半月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报应。”
严半月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就毒死你了,毒药就甜!”
“既然良药苦口,那就快吃。”谢隐又换成了哄孩子的语气,把药一勺接一勺地喂给严病患。
好不容易药碗才见了底,严半月苦着一张脸道:“以后我的毕生心愿,就是研制出不用吃汤药的治疗方式,若是我研究不出来,就作为知命门的师训传下去。”
谢隐哈哈大笑,把药碗放下,手却还是保持圈住严半月的姿势。
忽然两人都不说话了。
严半月的背让开了受伤的位置,靠在谢隐身上,完全可以感受到谢隐的体温,何况他的手就这样圈过来,头还靠在自己颈侧。
好像这个夏天很热呢,严半月心想,而说出口的却是:“我有点冷。”
“我不该让你去的。”谢隐的声音就在耳边,气息拂过耳廓,如春酒一般醉人。
严半月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一直酸到了眼睛里,泪水一触即溃。
谢隐却浑然不知,还在说:“当我知道你被巴尔思抓做人质,就恨自己为什么要让你去犯险,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情,却连累你差点……”
“谢隐,这是内疚么?”严半月刚刚说完就感觉谢隐的后背僵了一下。
“我曾经以为是,”谢隐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有些颤抖,“我带着神机营的人从京城往大同赶,没有他们我不敢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当我看到你被吊在木架上的时候,我感觉我要失控了,然后你中箭掉落,我去救你的时候,我心里对命运祈祷,让他活下来,我愿意代替他去死,这本该是我的命运。”
“谢隐,”严半月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满脸,“你不能死,你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不能轻言生死,我不是也没死么?”
谢隐轻轻转过严半月的脸,用指腹擦去挂在腮边的一颗泪珠,然后印上了对方的唇。
唇齿交缠间,还有汤药的淡淡苦味。
谢隐克制着不去碰严半月的身体,但严半月还是因为情绪亢奋而牵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哪儿痛?”谢隐赶紧放开严半月,又抓住他的胳膊到处打量。
严半月连眼皮都红了,眼神向下,瞟了瞟盖住一半的被子。
谢隐挑起嘴角一笑,凑到严半月面前,飞快地咬了一下他被亲得殷红水润的嘴唇,然后说了一句:“万万不可,“然后又补充道,”你伤都没好。“
严半月瞪了谢隐一眼,声音有点哑:“要不是没有针,本座真想扎死你。“
“神医息怒,“谢隐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什么,”有东西给你。“说完手摊开,俨然是两块染香玉。
“怎么在这?“严半月惊喜道,又想伸手去拿,被谢隐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