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公然在此大闹说不信皇上诏书,偏着说,你是在怀疑我在暗中动手脚,请问晋王殿下,九无擎五年来深居简出,有何本事将整个皇拿捏在手上,令所有人服首贴耳听命于我,害了皇上,又有何本事可令三大辅臣臣服,一起造这天大的谎言;反着说,你这是置疑太子继位继的名不正眼不顺,你是在怀疑太子与里应外合,夺皇上的天下——
“晋王爷,太子是储君,多年来深受皇上恩宠,与皇上那是那父慈子孝,天下人口皆知。最重要的是皇上病染疾症,非一朝一夕,今番里,恶病突袭,病的迅猛,而在榻前授以重任,那是人之常情,却叫你用心险恶的欲加其罪,以满口无稽之谈,动国之本,乱社禝之安稳,妖言惑众,你说你该当何罪……”
字字句句,九无擎站足了一个理字,不留任何把柄,一番喝斥,那是义正辞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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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拓跋弘一阵鼓掌,脸上浮现的是讥讽之笑:
“好一个九公子,好一张无人可及的铁口,也难怪可以将整个朝堂上的人玩弄的手掌上。一番事儿,那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可本王得提醒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能瞒得了一时,总无法瞒了一世。
“本王从不认为太子继位有什么不妥,更不存在所谓的妖言惑众这一说法,本王只是在提醒我的好弟弟,要好好的留心身边的人。这世上,往往最信任的人最容易背叛自己。被捧的越高,摔的就越重。九无擎瞒了你太多太多事,哪天要是一古脑儿都爆发了,你要是承受不住,可别怪愚兄没提醒过你……曦儿,我要见父皇!”
他不想再作口舌之争,末了将重心移到重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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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曦的心,跳的飞快,将目光落到了九无擎身上,他也知道九哥瞒着他很多事,听四皇兄的口吻,似乎,他清楚着其中的始末,并且认为他会因为那些事而利用她,是这样吗?
他疑惑着,没有问,只是止不住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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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情,令拓跋弘误会了,他再度发出一记冷笑:
“怎么,曦儿身为一国储君,就连这一点事都得看别人眼色的吗?要是这样,曦儿,你这太子,你这未来的皇帝做的是不是太窝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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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在讥讽他已受制于了人了。
拓跋曦没有争,只是闷闷的打量着,心里极不痛快,一扫初见时的欢乐,难受的道:
“四皇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字字句句都得夹枪带棍?九哥到底哪里招惹你了,要得你如此数落,就算九哥有事瞒着我,那也是为我好。我信他。你挂心父皇,我自会带你过去……嗯,对了,四皇兄请来的大夫在哪里?”
“在门外候着!”
拓跋曦点头,转身吩咐侍候在旁的小管公公:“去,将晋王爷带来的大夫引到紫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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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无擎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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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管公公到了元庆门,瞧见了那位大夫。
一个白发飘飘的老头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娃。
小女孩很漂亮,长着一双明闪明闪的眸子,两条柳眉儿就像又细又长,美极,那小脸袋粉嫩透红,小嘴儿就像一只刚出水的红菱,水灵灵的,正在叫嚷:
“爷爷,这皇,真是漂亮呢,真美,真美……”
那声音,山莺似的,又脆又甜。
“喂喂喂,小伍儿,别乱走,这孩子,悠着点!悠着点!这皇再美也是牢笼……”
老头子呵呵笑着,直捋着胡髯,眯眯笑着,候在如画如锦的园子里,眼不露惊奇色,从容而淡泊。
小管一眼就可以确认:这是一个看破世事的江湖奇人。
不为华丽所动,不为名利所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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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
顺公公正在替拓跋躍擦汗,皇上一直在昏沉,身上则一直在不断的出汗。
殿外一阵嘈乱。
他回过头时,就看到太子领了晋王走了进来,连忙退到边上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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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曦急步跨到床边,坐下,深深的睇视着不省人世的父皇,心头有怨,有恨,也有爱——
这世上,哪个孩子不渴望得到父亲的垂怜?
可是自小,他作人质,自呀呀学语开始,他的世界里,只有父亲两字,却从不曾得到过父亲的爱惜,有的是质子生涯的屈辱。
容伯说:那是父亲唯一赐予的。
他怨过的,但心底依旧怀着对父亲的向往。
回朝,他得到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子头衔,后天的“愚钝”令父皇不曾正眼多瞧他一眼——其实,他是聪慧的,是容伯让他装笨。
容伯说:大智若愚,方可保全自己,你也可借机看清你父皇真正的嘴脸。
他恨过的,但心底依旧怀着对父亲的敬畏——
偌大的西秦皇朝,是父亲将令强盛,也是父亲强势的将其一统,该血腥镇~压的时候,绝不手软,该提拔人才的时候,绝对提携。真正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八个字的髓——一个九无擎,就似他手中的利刃,一朝启动,君臣二人,就如良将遇上了绝世奇弩,弯腰引弓,势如破竹。
那些年,他风光,他冷遇,满心苦涩只能往肚里咽。
可不管他有多么的怨,他总归是父亲,他绝不容任何人对他有所不敬。
“父皇……我一定救醒您……”
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心下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