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没有存在过。他们把话烂在肚里,所有的故事用针刺在ròu_tǐ上。
“给我讲一讲。”薇拉小声要求道。她柔嫩的声音像一只小鸟,在暴雨中被打湿了翅膀,发出微弱的低鸣。
伊利亚心底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我的宝贝儿,瑟瑟发抖,却一声不吭的小鸽子。
“这个,代表我进过监狱。”他将双腕并起,展示手腕上一圈荆棘图样,像镣铐般束缚臂膀。
“你只有二十岁……”薇拉纯净的大眼睛里没有流露出鄙视或恐惧。应该说,她认识的人里有过入狱经历的占多数,她好奇的是原因。
“你干了什么?”
“我洗劫了一家杂货店。”伊利亚诚实地向她告白,“那时我十四岁。”
她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学会了干完活要赶紧跑。”伊利亚开了个玩笑,继续说,“然后我就进了少管所,还好年纪小,轻判几年了事。”
“那这个呢?”薇拉指向他锁骨间的一朵玫瑰。
“这个说明我在监狱渡过了十八岁生日。”在那里,伊利亚学到了更多技术,比如偷车撬锁、清理现场。他盼望着身上的纹身再多几个,好让她柔软的指头能继续流连在自己皮肤上。
“接着我被转到成人监狱蹲完剩下的刑期。”
“肩膀上的纹身我知道,代表地位。爸爸肩膀上纹着流苏肩章,说明他是领袖。”薇拉的手滑向他的肩头,“你的是匕首……”
伊利亚接续下半句话:“说明我是杀手。”
除了纹身,他的身体上还有无数旧伤疤痕。薇拉来回描画着他棕色肌肤上的匕首,躯体的热传导到的指尖,纹着骇人图案的男人带给她温暖和保护。
手指划过脖子和肩膀,来到胸前。他的胸膛中央还是干净的,留着一片地方。
她用陈述语气说:“你还没有得到星星。”
伊利亚抽动着干渴的喉咙,将她游移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前,“你父亲还没把她赐给我。”
“爸爸……”
薇拉睫毛颤抖,眼眶里蓄着闪亮的光。
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沙皇已经死了,薇拉就等于失去了国王和领地的流亡公主。
一辆鸣着警笛的车从附近开过,薇拉如同被电击了般挺直身子,眼睛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伊利亚将她搂在怀里。小小的柔软的身体不停颤抖,像一头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小鹿。
警车呼啸而过,并没有停下。
她像被抽去了骨头的娃娃般瘫软下来,嘴唇发白,失去了花瓣娇艳的颜色。这一夜太漫长了,枪战、逃亡、隐匿、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使成年男人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吓。而她从头至尾保持安静,没有吵嚷哭泣着要爸爸。
伊利亚拿起伏特加的瓶子,送到薇拉嘴边,“喝一点,慢慢喝。”他说。
她听话地张开嘴,就着瓶口喝了一口。高纯度酒液让小脸儿皱成一团,她被辣出了眼泪。
“啊……好像有点暖和。”第一次尝到伏特加,薇拉这么评价,“再让我喝一点。”她要求道。
伊利亚没有制止她。这是列夫的孩子,血管里流淌着俄罗斯人对伏特加天生的爱。再说五月的夜晚并不算寒冷,她的手却冰得不像样子,确实需要些东西加热。喝过伏特加,她的嘴唇又有了点血色,苍白的脸颊透出红晕,眼神带着温润的迷茫。
白裙子上到处都有血渍,是伊利亚的血,红白相间格外触目惊心。
“脱了裙子擦擦脸吧。”伊利亚轻声哄她,“等我好一点,一定给你洗干净。”
虚弱的女孩儿点点头,转过身让他帮忙松开腰带和拌扣。伊利亚的手指在发抖。他可以稳稳地撬开复杂的锁,也能冷静地切割ròu_tǐ,可此时灵巧的手指却抖得解不开一粒贝壳扣子。几次努力后,他才帮她把裙子脱下来。
薇拉里面穿着一条珍珠色的贴身衬裙,真丝面料包裹着柔嫩的小身体,如同一朵含苞的花蕾,绸缎般的光洁肌肤散发出柔和光芒。
一阵眩晕冲上大脑,伊利亚的胸腔全部被这股浓烈的欲念占满了。如果有哪个人从此路过,会看见他的绿眼睛熠熠发亮,像燃烧着魔鬼的火焰。薇拉的身高刚刚到他胸前,低头就能看到浓密光润的金红秀发,帮她摘下发箍时,伊利亚忍不住弯下腰,用嘴唇擦过发丝,感受她的气味。
这勾魂摄魄的迷人气息与成年人截然不同,如毛茸茸的初生动物般,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羞怯柔软。
破旧的公寓不会全天提供热水,伊利亚烧了一小锅水,浸透毛巾,仔仔细细给她擦干净脸和手脚。洗净尘埃,她又像一颗星星般,从身体里散发出光芒。
放下她不盈一握的雪白小腿,伊利亚觉得已经撑不住了。他不敢再看她,沙哑着嗓子说:“我去洗一洗。”接着跑进浴室关上门,好像这样就能把那束星芒关在外面似的。
关上灯,伊利亚站在浴缸里,用冰冷的水流冲刷发烫的ròu_tǐ。灵魂里邪恶的yù_wàng在黑暗中熊熊燃烧,将要涨破皮囊的束缚,连打穿胳膊的剧痛都无法阻止。
道德、法律、人们的眼光,他什么也不在乎,只在乎她。如果真的做了……她会怎么看他?哭着离他而去,再也不要他?
一想到那张玫瑰色的嘴唇里可能说出的绝情话语,伊利亚就恐惧地发抖。他会伤害她,在她身体里留下污秽的伤口,打碎她坚强的骄傲,让她泪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