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屁股坐下,拿出一张白纸。先写出一个据字。紧接着又看后头7632的数字,翻到七十六页,找出第三行第二个字,于是又用笔写出一个查字。
他仿佛找到了乐趣,完全陷入其中,将那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的公文一个字一个字的译出来。最后纸上写满了他的字迹:“据查,大同府有形迹可疑者,有私贩铁器之嫌,还望复查。”
朱棣深深呼了口气。随即皱眉道:“大同府有乱党”
郝风楼道:“这些公文只是试练,现在神武卫并未调拨到各地去,所以公文自然不会发出,只是给这些书吏练练手,将来一旦开始办公时,也省得手忙脚乱。”
用这种新奇的办法,一个字一个字译出一句通顺的字来,让朱棣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感觉了,毕竟在宫中闷得太久,况且朱棣只需一点拨,立即明白这种加密的公文传书方式的好处,他意识到,这种办法不但可以应用于神武卫,甚至将来行军打仗也有极大的用处,公文传送,尤其是一些极为重要的公文,一旦被人截获,甚至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朱棣靖难之时,经常用的手段就是利用斥候去截取南军的公文,在得知南军意图之后掌握南军各部的动向,比如有的南军军马发出求救,便能很快的意识到这支军马一定处在崩溃的边缘,那么再加把劲,必定能将其击溃,也有某些军马传出公文,要求立即调拨粮草,由此便可推算出对方粮草的消耗日数,采取小股军马不断袭扰对方粮道的办法,就可使对方军心不振。
这里头的好处,朱棣能够如数家珍,一般做强盗的,最讨厌被人劫了。朱棣用这种法子可谓屡试不爽,在公文和军情传输方面也采取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可是再小心终究也有翻船的时候,这方面一直令人头痛,而现在采取这种大食数字加上秘本破译的方式,几乎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这种方式只需要极少数的人知道破译的方法,再用数字任意组合,在无数的书海之中选择一本书,便可将这些凌乱的数字变为重要的公文。就算一时被对方察觉,对方也是束手无策,退一万步,就算对方知道了密码的破译方式,那么只需要更换一本秘本,将娇妻如云替换成明朝好丈夫,对方又不得不一头雾水了,他们要破译,只能从数万数十万本各种书册中去不断的尝试。可是等他们破译出来,那已是几个月乃至于一年之后的事。
甚至于,如果压根不想让对方知道,那么索性就自己刊出一本书来,随便写出一本东拼西凑的书,以此做为秘本,那么就算对方截取了自己的公文,没有秘本,那也只是看神仙画符一般。
总而言之,这绝对算是一种最聪明的办法,出乎预料。朱棣不由有些激动,重新拿起信笺中的数字发呆。
倒是郝风楼,心里却开始琢磨,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彻底毁了,陛下会不会怀疑自己不务正业,或者说太过风马蚤,陛下这个人一向正经,不好女se,必定对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深痛恶绝。
念及此,郝风楼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朱棣道:“你但说无妨。”
郝风楼悲愤地道:“微臣为了这秘本,操心劳力,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废寝忘食,终于想出如此奇妙的法子,可为了保密,所以选用娇妻如云这样的荒诞yin书作为秘本,实是微臣有自己的苦衷,陛下应当知道,选取秘本,必定要出其不意,所以”
朱棣道:“这娇妻如云竟是荒诞yin书”他重新拿起娇妻如云来看,这一看,顿时将书丢开,斥道:“坏人心术,写书的是谁,理应下旨拿办。”
郝风楼泪流满面,原来皇帝老子后知后觉,方才心思都放在了破译上头,也没注意到这是什么书,现在自己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作贱到底的节奏。
好在朱棣虽然痛斥了yin书的作者,倒是对郝风楼没有加罪,深深地看了郝风楼一眼,道:“朕这一趟来实在是受益匪浅,可见你确实花费了许多心力,很是难得。你也不容易,一面在锦衣卫,一面还要操办这神武卫,还能让朕刮目相看,看来没有白费朕栽培你。”
这一番话总算是抚慰了郝风楼的小心肝,他连忙道:“微臣不过是尽绵薄之力,倒是让陛下取笑。”
朱棣摇头道:“别人不懂,可是朕却是知道这里头有多艰难,尤其是这秘本,更是让朕叹为观止,眼下此事要保密,不宜宣扬出去,你这神武卫,朕虽然没有见到那些力士,不过单单如此,已是让朕耳目一新了,今日时间有限,只能到这里,朕也该回宫了,往后神武卫有什么需求,尽管和朕说,朕瞧得出你是真正肯尽心用命的。但有所请,朕尽量满足。”
朱棣的内心已经不自觉的对神武卫更看重了几分,神武卫在朱棣心中的份量也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郝风楼也意识到,自己的级别无形中提高了,他心念一动,忍不住道:“陛下,微臣确实有个要求。”
朱棣道:“你说。”
郝风楼苦笑道:“陛下应当知道,这神武卫的花费如流水一般,只是短短半月,还未正式开始办公,就已耗费纹银数千。比如那些铁匠,大量收购碳和矿石,试制生铁。还有给医师们大量收购医书甚至是一些孤本的书册,再加上这么多人吃喝,虽然东华门那边有银子供应,可是微臣以为,将来待衙门落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