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明文书加密之父,郝风楼恨不得去撞墙。
想要破译这份圣旨,就必须找到秘本,可是天下的书籍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更别提不知多少蒙尘于世的孤本密册,郝风楼到哪里去找秘本去
他深吸一口气,多少还有一点优越感,不幸的是,自己被人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值得高兴的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唯独自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很让人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郝风楼接了圣旨,认真地看了圣旨上头密密麻麻的数字,最后苦笑着对传旨的太监道:“公公出宫前,可有人交代什么”
这公公满是沮丧,苦笑道:“倒是说了,旨意是内官监大太监郑公公送来的,嘱咐说陛下还有口谕,说是郝千户若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能入宫谢恩,陛下便有重赏,假若是二十四时辰内不能谢恩,这旨意便算作废。当时奴婢觉得,这会不会催促郝千户入宫,现在想来嘛呵呵呵”
郝风楼顿时傻眼,他算是明白了。这是一个智力答题,若是能在二十四个时辰内破解,就有好处,若是破解不了,旨意作废。否则你连圣旨的内容都不知道,还奢谈什么谢恩。
时间紧迫啊。
可是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在浩瀚书海之中寻出秘本,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郝风楼挠挠头道:“就这些话”
这公公正想逃之夭夭,被郝风楼一问。倒是又想起来一些了,道:“陛下还有口谕,说是郝千户平时不学无术,理当闭门读书,不过念在郝千户平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令郝千户去翰林文史馆闭门读书两日,翰林院那边应当已经打了招呼。郝千户告辞告辞”
说完这些。公公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郝风楼总算松了口气,想必朱棣还不至于丧心病狂,让自己二十四时辰之内解开一个如此难的题目,毕竟这年头的书不知凡几,莫说是二十个时辰,就是给郝风楼二十四年去收书。也未必能全部收齐,让郝,等于就是限定了这秘本的范围,秘本一定出现在文史馆。
“大人。这圣旨”
大家已经围了上来,为何新鲜啊,千户大人又收到了圣旨了,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郝风楼懒得理他们,正色道:“都散了,收钱的收钱,巡街的巡街,周司吏,你在这儿盯着,本官读书去也。”
圣旨里到底是什么,郝风楼满是好奇,他隐隐觉得,这里头肯定是个大礼包,在好奇心和功利心的唆使下,郝风楼不敢怠慢。
当然,更深沉的原因是,郝风楼是个不服输的人,即便是天子,对郝风楼这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来说,既然你非要看我的笑话,那么我就偏不给你看。
翰林院位于玄武门左近,这儿建筑朴素,紧挨宫城,又邻着户部等衙门,坐北朝南,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却隐隐带着几分庄肃之气。
过往的官吏都是蹑手蹑脚,显然对这里带着一种本能的敬畏,可是今天,这样的气氛被一个穿着亲军服侍的千户打破。
这家伙就好像进城的乡巴佬,咋咋呼呼,嗓子还特大,骑着马到了正门,把马直接交给门口的兵丁,便是扯着嗓子道:“文史馆,文史馆在哪,我是郝风楼啊,皇上有旨意,让我来读书。”
“哦,原来是郝千户,里面请。”门丁倒还算客气,不过还是皱皱眉。
于是这位穿着马靴的千户便大摇大摆的从中门进去,惹来不少人皱眉。
有人将郝数千,无数的书册摆在了架子上,郝风楼一看,叹为观止,随即抚额哽咽,眼眶都红了。
捋起袖子,开始吧。
翰林院里的堂官的心情都不好,郝风楼是什么人,他们心里有数,这混账东西没少做过恶心人的事,而现如今这孙子登堂入室,居然直接进了文史馆,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经常有探头探脑的文吏趁着大人们小憩的功夫,过来传报消息:“学生给他斟茶,他口里说着卧草,卧草,大人,这敢情是说咱们翰林院是马圈啊。”
“何以见得。”
“他不只说卧草,还总是马啊马的,又是草,又是马,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大人们端着茶,有人愠怒,有人冷笑,有人索性低头吃茶,摆出一副省得污了自己耳朵的姿态。
“我看嘛,他还做了什么”
文吏都要哭出来了:“到处翻书,口里还一呀二呀的念,有时又说不对不对,不对一说完,就把书丢到一边,到处都是。”文吏欲哭无泪,心里想着到时候肯定还是要自己收拾的。
“岂有此理,对书如此不珍惜,难怪不学无术。”
“何止不学无术,这分明是辱我文华之地。”
“圣人若是知道哎后世子孙不肖啊。”
郝风楼在文史馆眼睛都熬红了,几个时辰过去,蜡烛冉冉,熬得他眼睛都发酸了,就这,也才翻了两百来本,再看这浩瀚书海,郝风楼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
他实在累了,叫了个文吏来,让他送来茶点,吃了一些之后便无力的坐在椅上歇了歇,谁知这一歇,竟是睡了过去。
交泰殿乃是后宫三大殿之一。朱棣若是没什么公务,到了饭点,便会来这里陪徐皇后用膳。皇帝也是人,也并非完全没有人情,偶尔会有家宴,这家宴一向都在交泰殿举行。
今日朱棣的心情还不错,用过膳之后,自有太监送来蔬果和茶点来,徐皇后吃着茶,正和一个贵人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