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的"感觉"会不会再某一天消失呢」
知道她想问什麼,梁乐心笑瞇了一双眼,就告诉她:「人的"感觉"不会消失,只会遗忘。」
「就跟遭遇过的痛苦一样。」梁乐心燃起安息香,看着裊裊飘起的烟柱,她幽幽感嘆:「为了活下去,人会选择遗忘痛苦;却不曾想过,痛苦就是一种"感觉",怎可能会消失呢」
「柳管事之所以无法好好入眠,就是在睡梦中忆起痛苦。」梁乐心抱起琵琶,自信笑道:「今夜,我会让柳管事往后入梦再也想不起过往任何痛苦。」
「但代价就是,今夜妳会再次"感觉"这辈子最痛之事。」
这辈子最痛之事
柳艳媚认为该是被打入春海慾园,日日夜夜受春y、迷y的折磨;但梦中她竟回到过往的蒹葭居,在床榻上与公孙默激烈缠绵。
自从与公孙默有肌肤之亲后,他很常要她;但一旦与他好上后,她的身上却常是他失控状态下弄出的淤痕。
她知道他很痛苦,儘管他从不告诉她任何事;她想,如果他不愿说,好歹自己的这副身子还能让他尽情宣洩,为他分忧解劳。
她用着自己的方式宠他、爱他,但她却发现他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无力抓住他,她就只能在这小小的蒹葭居,为他点上一盏晕h小灯,日日夜夜盼着他的归来。
但,他回来蒹葭居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好j次都是早上才归来。
隐隐约约她似乎察觉什麼,但她仍是不敢开口探问,仅是将疑h的苦涩吞进心底,努力以最美的笑脸迎接他。然而,这样的努力忍耐却换来他一句
「以后别为我等门了。」
为什麼别再为他等门是因为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他是在t恤她
但她知道他喜欢她为他等门,那欢喜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她,依然故我,只希望在他回到蒹葭居时,第一眼看见的人便是她。
她等着他,等着,一直等着
然而等到他回蒹葭居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那日清晨,她又等不到他;失望的她只好起身,想回自己的厢房休憩。突然一阵晕眩与反胃,她,了解到自己的身子起了变化。
不愿f用避子汤的她,在大夫的诊脉下,确定有了他的孩子。
怀着既兴奋又坎坷的心,她回到了蒹葭居,等着他的归来。
她,轻抚着平坦的肚p,一直想着孩子的事。她想,当他听见自己有孩子时,会是什麼样的表情
开心紧张兴奋
他会和她一起期盼孩子的到来吧
她又看了看四周,想着这小小的蒹葭居要添了个小人儿,总要为这可爱的小人儿準备些东西摇篮、小澡盆、巾布之类的东西是要的;对了还有衣f,她要为这小娃娃逢很多衣f,都和娃儿的爹喜欢的顏色一样好了。家中还剩好j疋藏青色的布料,她明天就拿来量裁。
她想着娃儿与爹爹如果穿一样顏色的衣f,肯定有趣的紧。但娃儿如果是女娃,这顏色好像就不适合要不也做些不同顏色的衣物备着好了。
娃儿,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如果是男孩,倒希望像着他多些,这样长大后就可以同他学习武艺,保护家人;如果是女孩,就和她一起做女红,当然也要念书认字,这样以后才不会什麼都不懂被夫家欺负。
她想着许多事,沉浸在美好的未来中,终於盼到他的归来。
笑顏灿灿,她紧搂住一身风霜的他,还来不及说出孩子的事,就听他以极冷的声音说着︰
「我要娶城主的女儿徐采薇,必须将妳送走。」
「什麼」她不确定探问:「你,要将我送去哪裡」
「城主将怡香院赐给我,现下那是我最重要的產业,我想送妳去那儿帮我管事。」
怡香院那不是j院吗送她去那儿是因为她的卑j出生吗
她紧掐住袖口,心痛到指尖将掌心都刺出血痕,终於b自己说出:
「倘若,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是要送走我吗」
她看见他怔愣的神情,而后,是困恼。
是了,她和孩子让他困恼;他,都要娶徐采薇了。
也不想想她是什麼出身孩子一事,究竟是自己的痴心妄想。既然是痴心妄想,她便不该给他添乱;再怎麼说,他究竟是自己的「恩人」啊。
所以,深吸口气,她说:「没孩子的。我只是不开心你要送走我,随口胡诌」
她,再丢下这句话的同时,也转身躲回自己的厢房。
哭泣,是唯一一个她能宣洩的情绪出口。儘管心痛如绞,她也只能抱着自己,抱着自己t内那个孩子,一起哭泣。
「爹不要我们了娘,很想要你,可是娘要了你,爹会很困恼、很困恼的」
「爹是娘的恩人,娘不能让他困恼」
「娘对不起你」
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到仅能咬住自己,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她知道,他还在蒹葭居裡,她不能让他听见
他,怎麼还不离开他不是不要她与孩子,要娶徐采薇吗
她现在完全不想在蒹葭居看到他。可这阵子不常在蒹葭居待住的他,竟然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她禁不住而睡去,他还在蒹葭居中。
她对着一碗打胎y发呆,看着y汁氳氤热气,想起与他在这蒹葭居的种种。
原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不需要什麼口头承诺,就可以白头相守。可最终她还是想错了,这世上哪有什麼心意相通、永不改变的情爱呢有的,也仅有为一己之s而转变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