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鸿左躲右闪,眉间狠厉之色一闪而过,自负言论挟着冷风迎面而来,“我不出剑,你以为你们打得过我吗?”
叶轻舞动长剑,冷面沉声:“三年前你下药污我师徒清白,三年后你残害我师尊,叶轻在世一日,便绝不饶赦!”
“叶轻师侄,我对不起天下人便罢,可却对你恩同再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喊打喊杀?”
抵挡不住二人联手的合攻之力,方秋鸿身形微滞,力有不逮,脸色却仍是一派温润和煦。
“呸!”叶轻啐了一口,声音带着簌簌寒意:“j,i,an佞小人,也敢夸功?我身上的毒分明是你所下,你也好意思说你救了我?”
“我指的当然不是这件事,”方秋鸿声音隐含讥笑,显然不怀好意,“我将你带到梦舟身边,当有红娘月老之劳;又暗中出手助你圆满一番痴心苦恋,成就你们师徒之间一段孽缘,怎能不算居功甚伟?你不来感恩戴德便算了,还有何资格对我下手?”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方秋鸿措不及防被打得方寸已乱,又向后退了几步,出手屡次受阻,他眉头微皱,右手几次三番伸向剑鞘,却是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凌涯子早就彻底识破此人自负虚伪的本性,懒得多说废话,叶轻听了这几句无稽之言,也终于明白过来对方花言巧语,是意图攻心为上,于是剑式一挥,再不容他狡辩,持剑便要砍下来。
方秋鸿终于是按捺不住,眉目一凛,手腕一动,一瞬间紫色光华流转,“铿”然清脆一声响彻夜空,是方秋鸿手中“如意”出鞘了。
“阿雪小心!”
“铮——”叶轻扑身挥下,方秋鸿出鞘相迎,长剑相接,划破沉沉夜色,二人衣袖鼓起,真气流转不息,五招之后,叶轻稍逊一筹,退后三步,手腕一轻,长剑被方秋鸿打落在地。
方秋鸿尚未能喘息片刻,凌涯子澎湃掌风登时到来,方秋鸿只能击剑相迎,二人顿时陷入胶着状态。
“你的掌法来源于策略谷一脉,确实很有些本事,可惜武脉已废,又只学了个皮毛,任是再j-i,ng妙绝伦的掌法,依如今的你也使不出其三成效力。”
凌涯子慨然一笑:“那又如何,杀你不过举手之劳!”
方秋鸿也随之大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也想杀我,真是狂妄自大!”
“师父,接着!”叶轻借着惨淡月色,目光巡视一圈,拾起被打落在地的长剑,遥遥掷来,一道银白星流在夜色中划过。
“来得正好!”凌涯子大喝一声,一手掌风挥出,一手将长剑抓在手里,紧接着又挥剑砍向一旁开始微微喘息的方秋鸿。
方秋鸿眉有怒色,手中“如意”霍霍挥出,万仞剑光直奔凌涯子腰腹,凌涯子不及眨眼,轻松躲开。
顷刻间,两人又是过了十数招。
长空夜色逐渐明朗,月色破云而出,飒飒寒风扑面。
“真寒碜,师徒俩共用一把剑,说出去可是要笑我们太玄宗轻待门人了。”
“剑不在多,管够就行;计不在j-i,ng,好用就成。师徒合力,其利断金。连谢半泓都曾在我们师徒联手下饮恨败北,你又算得了什么货色?”说罢,剑若飞电,招招刺向方秋鸿面门。
方秋鸿先前被叶轻缠住,耗去体力太多,身形已是慢了下来,他冷冷盯着凌涯子,面露狠辣之色。
叶轻一边旁观,一边注意着周遭环境变化。
“月亮快出来了!”
“好。”
月光终于悉数脱离乌云桎梏,银白亮光重新投s,he大地,三人的踪迹再无所遮挡,对战场面愈加激烈。
他二人功夫本就不相上下,又有一个叶轻在旁捣乱,方秋鸿心中微愠,一气之下直接交出底牌:“你不管那个孩子的死活了吗?”
月华铺洒在方秋鸿身上,照得他横眉竖眼的五官纤毫毕现。
……
门前、月下,明明只站三个人,却被枯桠残枝割裂出支离破碎的无数黑影。
凌涯子舒然长叹,剑式陡转,光华潋滟之下,一张俊逸的脸微微上抬,眼中光芒闪现。
“不管他是死是活,今日,我都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话音甫落,脚尖一点,纵身跃上半空,猎猎衣袍在空中展开,三千墨发在月下飞扬,剑尖定点处似万千星芒疾s,he而下,无边剑意弥漫旷野,日月星辰仿佛触手可及。
方秋鸿双眼睁大,心中一阵惊慌莫名闪过。
月下一人,一剑,似亘古长存的天神降临,承载了浩然月华,普照众生,时光好似被剑光阻隔,霎时凝滞于此。
叶轻抬头,双眼一眨不眨,竟是看得痴了。
“竟然还能使出凌空剑法,我真是小瞧你了。”方秋鸿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不待方秋鸿作出应对,那剑意开始挥洒,无数光华随之剑柄指向激s,he而下,s,he向方秋鸿所在之地,方秋鸿也放下轻视之意,开始全神应对,“如意”浅紫光芒忽忽闪闪,两柄剑快速绞缠、抨击,带出炽白火花,鏦鏦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策略谷慕谷主所教的特殊功法,配以凌空剑法,无须调动内息,只需策动身法,对于我这种‘废人’而言,再合适不过了。”
月光下,衣袖翻飞,影影绰绰,两条人影交缠奔走,快得只见残影,几十个回合过去了,方秋鸿出剑慢了下来,气息开始不稳了。
叶轻在一旁看得捏紧拳头,目不转睛。
明月升上高空,此时离他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