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鸢……”回答的声音极其沙哑,如同破了洞的漏洞,彬旭呆滞片刻,随即撕心裂肺的咆哮:“小鸢,你为什么会被抓进来?他们要对你做什么?让彬觞那贱人出来见我,那混账东西!他不配做皇帝!他不配!”
彬鸢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酸的场景,他想劝阻,也只能等对方喊累了才轻声开口:“大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受尽了折磨的彬旭才不会相信彬觞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彬鸢,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点就炸:“怎么可能呢?彬觞那贱人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你瞧,他把我困在这里,挖了我的眼,每逢一个月来看我一次,逼我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原来传国玉玺并不在彬觞手上,彬鸢被这消息炸得脑袋有些乱哄哄的。他不敢再刺/激彬旭,只能顺着对方的语气道:“大哥,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再忍一些时日。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这些话的确是发自彬鸢的心声,他也不想看着这大好的青年从牢笼中逃出又迈入另一个牢笼中困死。
墨野静静站在一旁,手掌攥得紧紧的。他就知道,殿下一定会想办法救下大殿下。他是不欢喜殿下趟这趟浑水,毕竟和殿下无关的事,如今殿下答应要救大殿下出去,他们这些做仆役的或多或少也会担心事情的后果。
之后的时间,彬鸢与墨野商量着怎样将人带出去。皇宫里饲养着信鹰,他们商队专门饲养的夜鹰根本没办法送信出宫传送信息。
后半夜,彬鸢玩弄着手上的扳指,靠在墙角上有些晕晕欲睡,眼皮快磕上时,听见隔壁牢房里传出低声的问候。
“时间过去多久了?”是彬旭的声音,话说得慢吞吞的,声音也非常的沙哑,估计一天都没有喝过水了。
“大哥,已经有三年了……”
“原来已经有三年了……”
彬鸢折断手中的稻草:“是啊……”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五年了,这五年的时间他从荣华富贵皇太子跌入商极平凡卖货佬,一步一个脚印爬到今天,当真是无比心酸。
经商的这三年里,他们跨越浮桑国人从未到达过的国家,从未有人踏足过的森林。途中,一些结伴前行的兄弟饿死在了路上,几百号人最终只剩下四十几人。
最艰难的莫过于沙漠地带,那段时间没有水又没有粮食,一个商队里同行的仆从忍受不了饥饿,竟活生生将自己手臂上的r_ou_撕下来吃掉。最后那人也没有成功的活下来。
临死前,那人还请求着彬鸢,说,等他死后,让他们将他的尸体分了去吃,这样才能走出沙漠。
彬鸢这辈子无法忘记食人r_ou_的滋味了……也一点儿不想回味。
“小鸢,听说你被赶出了皇宫,这些年过得可好?”彬旭抬头很想看一看记忆当中留存的弱冠少年。
只不过时间总是在流失,他记忆中的弱冠少年早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兄长放心,鸢儿现在是朱雀城城主,经商,一切安好。”
经商!
堂堂一个皇子竟然被迫去卖东西,彬旭无法想象他自幼乖巧的三弟这些年来一个人独自闯荡到底经历了什么。
两人聊到这里,空气又变得凝固,直至最后谁也没有回答。彬鸢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猜测兄长或许是睡了。彬旭被吊在墙上低垂着头,死咬住嘴唇,不肯将喉咙里多余的问候说出来。
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他不想去接三弟的伤疤。如今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最好,反正如今他也不再是什么皇子。
第二日一早,崔统领带着几个士兵奉圣旨带走彬鸢,墨野被强行扣下。
绕过宫中的弯弯道道,彬鸢又来到了墨绿色瓦片的宫殿门下,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殿门口不见仆役,只有小德子半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守在外面。
见彬鸢被压着到达,尖着嗓子冲着宫殿里的人宣道:“朱雀城城主带到!”
“宣。”紧闭的宫殿里传来一声回应,正是隔日不见的彬觞。
“朱雀城主大人请!”小德子挑了挑眉毛,将门拉开,半弯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彬鸢可一点儿也没有从这宦官身上看到恭维的气息,有的只是傲慢无礼的渺视、背道而驰的嘲讽,他冷哼一声:“狗东西。”无视那狗东西张牙舞爪想要报复他的恶劣眼神,气轰轰的迈开腿跨过门廊。
隔了一日再见,麒麟金椅上坐着的那人没有丝毫变化。英挺的五官英气逼人,j-i,ng壮的身躯将华丽的黄袍衬托的威风凛凛,一看就是一个经常习武的好料子。只不过此时此刻那人正拿着一股冷冷的眼神看着,刚刚才走进来的彬鸢。
两人目光相对,彬鸢不情不愿的鞠躬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彬觞冷哼一声,嘲讽道:“既然在朕的面前称臣,爱卿可有作为臣子的觉悟。”
扭捏站了半响,依旧没有等来仆人递板凳的彬鸢此时此刻总算是明了,他估计是做坐不成了,只能干瘪瘪的站着,听着那上位的人继续说道。
“朕登基三年来,设立天下赋税减半,举民开拓荒土,设立私塾,让寒门子弟也有做官的机会,朕这个皇帝难道当的还不如先皇吗?”彬觞漫游漫游的走下台,来到彬鸢身侧,将宽大有力的手拍在彬鸢肩上,盯着对方眉目如画的侧脸看了半响,高声宣扬:“三皇兄觉得呢?先皇他这些年来都干了什么,三皇兄不清楚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