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难得阳光正好,苏塘坐在病房窗边看太阳爬下山,春末的阳光扫过他的每一寸裸露的皮肤。
他莫名地想,现在程之涯在做什么?今天的阳光很好,现在我跟他是不是晒着同一个太阳?
自打那晚苏塘把程之涯安全送到沈岭那儿,就彻底退出他俩的生活,备战毕业季。
苏塘稍稍跟eden打听了一下,沈岭最近没再四处集邮,几乎在圈内消失,没消息等于好消息,大概是乖乖地待在程之涯身边了吧。
总算没枉费他做了回小人。
如果那个人能让程之涯快乐,哪怕是个人渣也无妨。
“看什么呢?到点吃药了。”周尚提着热水壶进来,打断苏塘的遐想。
彼时正值四月流感季,他为当年流感病例数据添上一笔,被送进医院修理。
住院期间,周尚每天都戴着口罩在床边斟茶递水、有求必应。他新交的小女友来过,给周尚和苏塘各自削了个苹果。苏塘对周尚大夸特夸,恨不得他当场就嫁过去,跟周尚一唱一和逗得小女友直乐。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
苏塘模仿节目主持感情充沛地对着周尚歌颂一番,接着摸上笔记本继续改论文。
周尚看苏塘脸色蜡黄得活像个当代小白杨,心里就来气,之前千叮万嘱让他别熬夜。苏塘倒好,一边忙不迭答应着,一边在赶毕业论文期间接下杂志社的又一个报道选题,很不怕死地双线作业。
天亮时苏塘交上报道终稿,起身想去床上睡觉,腿脚一软便倒在地上,眼里是天旋地转的转啊转,正巧这时候舍友全出去了,就周尚打电话约他出来跟新女友吃个饭。
苏塘气若游丝:“阿尚,你快来,我要死了。”
气喘吁吁赶来时苏塘脸色惨白,满额头冷汗,像个神棍不听念叨着:“阿尚,我想外婆了。”
周尚急得骂骂咧咧,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掐苏塘人中。当时只觉得,再晚一步他就无颜面对苏塘乡下的外婆了。
住院期间,程之涯单独来过一次,恰好“抓j,i,an在床”。
周尚和苏塘当时正跟苏塘外婆视频通话,外婆循例问到塘塘有没有交男朋友。周尚清了清嗓子,佯装深情地说,外婆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替您收了塘塘好不好。
外婆乐得笑咯咯直笑,周尚更加得意地对苏塘上下其手,还嘟着嘴凑上去,苏塘则使劲搓他脸回击。
两人闹得谁都没听见敲门声,程之涯开门进来时脸色变了变。
苏塘下意识想挣开周尚的怀抱,可转念想想也没这必要,便由着周尚搂住自己。
程之涯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礼貌地嘘寒问暖但也没看出多担心,只有提到沈岭近况脸上才有了生动的表情,依然那般爱意绵绵。
苏塘全程赔笑,脸都快笑僵了。
等送走了程之涯,周尚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还笑,再笑脸就不能用了。”
苏塘摸上自己的脸,不吭一声。
“他有那么好吗?你跟沈岭哥一个两个都往他身上凑,”周尚不以为然,嘟囔道,“塘塘,天涯何处无芳草,又不是只一个程之涯是带把的。明天起床到街上一看,比他好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苏塘点头:“理不糙。”
对啊,男人多如天上的繁星,可他偏偏爱别人兜里的那颗陨石。
谁都会遇到新人,但谁又能总遇到爱人?
“可是吧,他跟沈岭哥估计也不长久,沈岭哥都准备去英国读博了。”
苏塘正愣着,忽然间听见周尚随口秃噜了一句,大吃一惊:“谁?什么读博?”
周尚这才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什么秘密,马上捂住自己的嘴:“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你说不说?”
“没,真的没什么。”
苏塘怒了,作势拿起手机拨号:“好,你不说,我亲自去问沈岭,就说是你故意泄密的。”
“别别别,你要说了的话沈岭哥肯定会要了我的命,”周尚赶忙拉住苏塘的手臂,劝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苏塘放下手机:“可以,你先说。”
周尚一脸颓相,叹了口气:“就前几天吧,我去你们学校的硕士生院帮学妹办点事儿,正巧碰到沈岭哥办手续,是一个公派出国留学的项目,他就跟我说再过半个月就要去英国读博,就一个人去。但他不让我说出去,谁也不能说,特别是你和程之涯。你说吧,他连这个都不跟程之涯说,不就是要分手的节奏吗?”
苏塘手拽紧被单不发一语,大阳x,ue青筋暴起。
一出病院,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沈岭,最后通过一位交友圈甚广的朋友,在一家ktv找到了沈岭。
他到的时候,一堆人已经在包厢里闹得欢腾,乌烟瘴气,说话声、鬼哭狼嚎的歌声交织入耳。
给他透露消息的朋友一看到便上前,跟他寒暄了几句。
苏塘问起沈岭,那朋友不怀好意地笑道:“他啊,你也是不走运,他刚刚跟一个小年轻眉来眼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行,我找找看。”
那朋友不知道苏塘和沈岭有过一段,八卦地问:“怎么了,你对沈岭也有兴趣?”
苏塘笑着啐他一句“多事”,说罢便走出包厢外找人。
他凭感觉直奔向男厕,进门就听见打得火热的呻吟声和**不堪的r_ou_体撞击声。
喘声相当熟悉。
他嘴角勾起,眼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