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涯直视着他,不说一话就转而提笔蘸墨。苏塘眼睁睁看他下笔,一字一字写道:程之涯八月十五赠吾爱苏塘雅鉴,最后盖章,一气呵成。
他抬眼望着苏塘:“我觉得这个最好。”。
苏塘只低头看着那画,嘴角弯起,不发一语。
程之涯心中忐忑,凑近揽住苏塘的腰,迟疑着开口:“我想了好久,大概也只有画画能送给你……”
苏塘吻住程之涯的唇,松开时说:“我也觉得这个最好。”
程之涯立即喜笑颜开跟个孩子似的,拉起苏塘的手就往外去,难得的,这么感情外扬。
“哎,你要去哪儿呢?”
“把这幅画给裱起来挂在卧室,让你天天一起床就能看得到。”
“明天也行?”苏塘憋着笑说。
“对,明天也行,”程之涯骤然停住,一脸恍然大悟地附和道,“那现在先看月亮,看月亮。”
苏塘哈哈大笑,由着那高兴得快蹦起来的家伙将自己一路拉到庭院里。
他们的手就一直紧紧相握,没分开过。
那晚月色有多美他还真没记住,程之涯有多开心他确确实实地记住了。
这样的开心是因为他,只属于他的。
第23章 安心
两人相处多年间潜移默化生出了不少默契,性格和生活习惯上彼此互补又互相包容,真正确立关系后也不怎么需要磨合,一切如常,更添许多自然流露的缠绵和暧昧。
只是时间一长,程之涯喜欢起来就用力过猛的毛病就又犯了。他包办了一切家务活,将苏塘的起居饮食照顾得甚是体贴周到,只差亲自给他喂饭洗澡了,此外还每天专车接送上下班,定时短信或电话问候,亲自督导戒烟戒酒,甚至试图删掉包括eden在内苏塘的所有潜在暧昧对象的联系方式。
谈了个男朋友,却好像多了个亲妈。
往事时不时袭来,苏塘为此深感不安,他想到了当初自己对沈岭、程之涯对沈岭也是这样的,攥着一颗不安的心一个劲儿往对方身上倾注所有,爱得太满管得太多,仿佛束缚住对方及自己的手脚才能获得安全感,而现在的程之涯似乎比之从前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知道,程之涯这算不算还无法摆脱上一段感情留下的y-in影。
这天晚上苏塘再次提出下厨,程之涯跟往常一样自然是拒绝。
“不要,一个人待着多没意思,我要跟你一起做饭一起洗碗,”苏塘没听话出去,而从背后抱住他,贴在耳畔说,“我能想到的你都给我做了,你看我就要成了一个生活白痴了。”
语气糯糯的,像责备,更像撒娇。
“这样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我想跟你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而不是让你替我全部包办,我更喜欢一起做。好不好?”
程之涯闻言心中一荡,手上切菜的动作顿住了。
“好不好啊,程先生?”苏塘飞快地亲了他颊边一口,笑着又问。
最终苏塘还是没听到程之涯的回答,对方只深深地凝视他,低头深吻,然后将他整个人横抱起到二楼卧室。程之涯今天很是主动,来势猛烈如洪水缺堤泛滥,掺几番无声柔情缱绻。
苏塘平日里也算玩得开,这会儿却被弄得心跳全乱、头晕目眩,没顾上撩拨全程只管**,完事了乏得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只枕在程之涯背上叼根没点的烟,只闻着烟草味权当解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刻意地减少抽烟的频率,因为程之涯不喜欢烟草味,更不喜欢看他抽烟。
程之涯半张脸埋在枕头上,神情凝重,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苏塘往他脸蛋吧唧一口,连连啧声:“瞧这小脸绿的,是我刚刚没伺候好您这位大爷吗?”
程之涯把头彻底埋在枕头里,嘟嘟囔囔:“爱人的方式,我只会这一种。”
声音听着沉闷且低落。
“哪种?”
“把最好的一次性给他,希望他时刻可以感受到我的感情。”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把人给弄丢了。这种拼尽全力却只得零分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会不会再来一次也是同样的下场?他极力想扼杀这种不好的念头,心中的不安翻涌之时,只能加倍地对苏塘好,以确信苏塘人和心还在他这里。
苏塘当即明白过来,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动容抑或是心疼,笑着把人从枕头里挖出来,趴在他胸前说:“那你可以试着分期给我,按让你觉得舒服而不是一下子掏空的额度给我,这样给的时间也久点,最好能给足下半生。”
程之涯看进他的一双眼,问:“你会一直都在吗?”
苏塘眼神幽深,笑了笑:“当然,我这不是一直都在吗?是你让我别害怕的,所以你也不要怕,我也在这里,从前现在和以后一直都在,直到有天你不再需要……”
程之涯翻身将苏塘****吻他,才算又截住苏塘说出不吉利的话。
“你也是个自相矛盾的人,说好了下半生转头又诬陷我说我不需要你。”
吻得没气儿了,程之涯才指出他的错误。
苏塘回吻:“遵命,那我不说了。”
程之涯满意地点点头,将他再度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