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就把自己整成了他在那个世界的模样,说想回到您的身边。”
说话间,吴格哭了起来,语气哽咽:“我看您一直被梦境困扰,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一个伴,太冷清了,所以我想如果他就是您梦见的那个人,那对您来说就是好事一件。如果不是,您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而且他很笃定,说您只要见到他,一定会认出他的。我看他不想是在撒谎,所以……秦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翟:“所以,你就替我做了决定。”
吴格惊道:“秦叔不是这样的,你最了解我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替您安排什么。秦叔……我知道错了,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您这些年过得太辛苦了。我只是……只是不想您一直这么累。”
秦翟问他:“是谁告诉你,我和贺崇烽长得一模一样?”
吴格错愕地睁大眼睛,难道不是吗?
“吴格,你还记得上一个在我面前撒谎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秦翟理了理腿上的毛毯,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秦叔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我不明白。”
吴格满脸疑惑,但心里却生气一股强烈的不安。
高女士也紧张起来:“秦爷,小格这些年在您身边长大,他做错了什么您尽管教训。我相信这个孩子的根还是好的,您……”
秦翟抬了抬手,管家把一份资料递给他们母子。
上面正是吴格这些年的资料,高女士看过之后当即就犯了哮喘晕了过去,而吴格则震惊地呆在原地,眼睛失焦了一瞬才哑声说道:“……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秦翟不回答,吴格捏紧拳头直起腰板急声问他:“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纵容我这么多年,难道就是想看我自作聪明吗?”
他从小就崇拜秦翟,将他奉若神祗,就连睡前故事都是听他爸爸所说的秦翟如何一步步鲸吞任查、重掌秦家的过往。
那些义薄云天的热血,翻云覆雨的计谋,出生入死的勇气,让他心生向往。
他曾经发誓要成为秦翟的左膀右臂,做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但这份心意是在什么时候改变了呢?
是在真正见过秦翟杀伐决断的模样而对权力产生懵懂的渴望的时候,还是无意中从他父亲的遗物中发现他所效忠的根本不是秦翟,他从来都是任查安c-h-a在秦翟身边的眼线,而信仰崩塌的时候?还是他猜测出他父亲的死,其实都是秦翟设局陷害的时候?
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发现真相的时候,他才八岁,从那时候开始就懂得装乖卖傻。
在他发现自己的伪装成功地瞒骗过秦翟和身边的所有人的时候,吴格是窃喜的,他的野心渐渐膨胀,从想要替父亲报仇变成了想要取代秦翟。
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懂事又任x_i,ng的纨绔子弟,借此放松秦翟的警惕,就像他当年麻痹任查一样。
他认为秦翟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够做到。
可现在看来,他至始至终不过是笑话一场。
吴格双眼赤红地看着秦翟想要追问一个答案,秦翟只问他:“你知道田子洋是任查的儿子吗?”
吴格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田子洋和他相识的时候并不叫这个名字,他叫李天,是艺校的学生。
那是在三年前,吴格在酒吧无意中遇见李天,看他的轮廓和自己无意间在秦翟书房所见过的手绘有几分相似,就留了心。
李天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吴格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炫耀秦叔,透露秦家的权势地位,对方很快就上钩了。
在听说了秦翟的梦中情人和他有几分相似之后,他就对秦翟产生了势在必得的贪心。
为此,他去整容,抛弃了原来的身份换得新生,完全按照吴格的转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存在在幻想里的人。
吴格以为对方是被自己设计,将会成为自己手中最有利的一颗棋子,却没想到,一开始被利用的人其实是自己。
吴格呐呐地说:“既然您都知道……为什么要配合?”
苟梁听到这个问题也挑了挑眉。
秦翟无意给他解惑,只是说道:“秦家处置叛徒的规矩你很清楚,但现在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你和你父亲的事,我既往不咎,也不会干涉你和你母亲以后的生活。”
吴格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闻言怔了下,猛地会意道:“你想让我帮你揪出任查——难道,一开始你就是想利用我引出任查?!”
秦翟继续说:“我给你一年时间。”
“秦叔你等等,这些年你一直放任我在你身边,只是想利用我是不是?!”
“秦叔,回答我——”
保镖按住想要追上去的吴格,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管家已经推着秦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