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今天吗?你...不行,绝对不行,我...”
“下午见。”南黎打断对方未尽的话语,挂了电话,随后拨通了下一个号码:“加,抱歉,我得停稿一周。”
“南,你从未如此,我能知道缘由吗?”
“我要回国一趟。”
“南,你应该知道,一个文学奖项就要评比,你也快开学了,现在不是离开的好时候。”
南黎没有说话,加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好吧,南,我会安排好的,祝你旅行愉快!”
“不是旅行。”南黎挂了电话,看向种植在房子正中央的槐树,嗓音低沉,“是回家。”
把通讯录里相熟的人都告知了一遍,南黎才觉得塌心了许多,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等到了早上九点的时候,南黎算准国内的时间,晚上十点,才将打了七小时的腹稿给森槐发了过去,这条他自觉巧妙地卡着时间点的回复如愿所偿地在森槐心里激起了波澜,虽然形式不太一样。
看了下时间,南黎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用英文道,“上午好教授...”
“你很优秀,南黎,我们希望你能留在普林斯顿。”
南黎道过谢,婉拒道:“我的家在中国。”
“中国这些年确实发展很快,但南黎,他对文学的包容性远不比这里。”
南黎拿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小口,算是默认。
“你尊重文学,我也尊重你。你的学分已经足够,我可以同意你下学期课程不用上,所以不用急着离开。”
“多谢。”南黎点头致意。
离开学校后,南黎开车前往医院,刚走进大门却被人叫住,一位穿着白大褂,胸口夹着一张名片的女医生,丹妮丝·李。
“南黎!于勤说,你今天回国?”
“恩。”
“可是你现在的j-i,ng神状态还不能去见你那个人。”
“有事。”南黎皱了皱眉,每个人都要阻止他回去。
“可是你也要和我说一声啊,我才是你的主治医师!”
“哎呀呀,来了啊。”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从电梯口走出,手上甩着袋子招呼道,“丹妮丝,你楼上还有一台手术等你呢。”
丹妮丝看着南黎,见他没回应,败下阵来道,“那我去给你开药。”
“药,在这呢,给。”于勤将手上的袋子递给南黎,“小南拜托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怠慢过,是吧,小南?”
“别贫。”南黎接过药,躲过于勤伸过来想要搭肩的手。
“这只是心悸的药,还有...”
“哎,丹妮丝,那些瓶瓶罐罐哪有他的相思药来的见效快,”于勤玩笑般道,“你还有手术呢,南黎可不是你的主治病人,别c,ao那么多心啊,容易老的。”
“手术顺利。”
丹妮丝一脸委屈地看着两人,最终还是走了。
“几点的飞机啊?”于勤走到休息室边倒水边问道。
“晚上八点。”
“咦,看你早上那语气,我还以为你原地就能飞走。”喝了一口水,于勤又道,“不过怎么那么晚,我都替你急。”
“转乘少,最快了。”南黎也挺无奈,镇里一天只有三趟高铁,否则只有火车爬大巴绕,为了不让自己一急之下叫架私人飞机,他克制地把转乘的时间压倒最小选择了较晚的航班。
“不过你真不要带点药回去?国内不好买吧。”
“他看到不好。”
“搞得你心悸被看到就很好了。他也是医生吧,他若问你病因,你怎么答,熬夜还是极限运动,你自己信吗?”
南黎神色暗了暗,于勤又道,“您跟这治标不治本的,管什么用。”
“有用。”
“恩?”
“他。”
“小南,咱能好好的,完整的说完一句话吗?他是谁?有什么用?”
“作药,相思药。”
他思念的人,他的相思药。
南黎也没想到能在车站就看到森槐,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刚到,反而像是来送人,森槐在这地方还能送什么人,南黎大概能猜出七八分。
但是,自己还没做什么反应,反而是森槐,一脸惊呆的表情,看上去怪可爱的,让他想逗逗,但又不知道怎么做。
毕竟我们的南小少爷骨子里仍是高岭一朵花。
走到森槐身旁,南黎一下愣住了。
南黎设想过无数种面对森槐的情景,计算过自己手虚握的弧度,视线抬起的角度,甚至是每一根头发丝摆放的位置,在无数个日夜里寂静中一遍一遍浮现。
但他怎么着都没想过两人的身高,这些年他倒没怎么注意自己身高的变化,看着明显低了自己半个头的森槐,南黎不禁感到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