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的人都是相似的,朱凌锶有些黯然。
好了,谢靖以后的对头也出现了。不过朱凌锶今晚的重点,并不是他,发现霍清池只是个意外。
接下来是庶吉士们,他们虽然没考到前三名,但也是全国考生的前几十名,一样是j-i,ng英中的j-i,ng英。
朱凌锶一个个看过去,大家无一不是深沐皇恩,感激涕零,纷纷表示要全心全意为皇上和后明效力。
过了十多个,下一个位子上,居然是空的。
潘彬脸色很不好,这人是他力主要录的,结果在恩荣宴上,这么不着调,皇帝还没来,他就离席去找人拼酒。
旁边同年便四处叫他,“琢玉,琢玉,皇上来了。”
那人踉踉跄跄走过来,脸已经红了大半,醉眼朦胧,见了穿赭黄衮服的就跪,口中还说,“叩……叩见皇上。”
朱凌锶口称“平身”,含笑把他扶起来,他还对着皇帝打了个酒嗝。
潘彬何烨,都有些后悔把这人录进来。
朱凌锶离得近,细看他长相:这人年纪尚幼,眉目略显孩子气,只是神态风度,已有些潇洒旷放之意。
又看他鼻子,就觉得这家人长得真是相似,一看就知道来路。
此人便是谢靖的侄子,谢臻。
第36章 寻迹
霍砚授了翰林院编修, 谢臻入选庶吉士, 同在翰林院,同期里只他们两个年纪相近,旁人常常见他俩在一块儿, 其实仔细一看, 都是谢臻在说个不停, 霍砚的嘴却总是闭着。
朱凌锶自打见了谢臻,总叫他到文华殿说话, 又怕显得太露骨, 便又叫上霍砚,君臣三人坐在文华殿的书房里,喝着紫笋茶,谈天说地, 十分畅快。
一日说起霍砚殿试的文章,朱凌锶赞不绝口, 谢臻却说, “轻赋, 清吏, 青天,干涉众多, 依我看, 只要做好最后这一样就行。”
他的文章,写的是,“治国之道, 在于刑狱,”说的是要严明法度,并在此基础上做好审判和执行。
倒与霍砚的最后一样,不谋而合。
霍砚道,“你来说说,减赋税而济民生,严吏治而少贪墨,这两样说起来,哪个比你的刑狱分量轻。”
谢臻一笑,“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两样,都可通刑狱而致之,”又说,“若要把钱粮人事武备,通通一把抓住盘算,却是宰辅之职。”
霍砚不服气,“如何我不能做宰辅。”
他这话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了,没想到谢臻的更厉害。
“你性子太过刚直,还是好好严刑断案吧,宰辅的活儿,是我五叔那种人干的。”
谢臻这话,一来得罪了霍砚,明里说他刚直,暗里其实说他不知转圜。
二来,谢靖虽是天子近臣,有些人望,却不曾入阁,只是个四品,这样说,把排在他前面的徐程潘彬何烨等人置于何地?
三来,又仿佛说谢靖为人并不刚直,倒似有些滑头。他这话一出口,霍砚连连皱眉。
朱凌锶心里,却是“你对你对你说得对”,他眼里自来只有谢靖是唯一真正的人物,别的人自然怎么都比不上,如今更是这样。
谢臻得了皇帝声援,更口无遮拦,“你若做好了这一样,待人人称你一句‘霍青天’,便能名垂青史了。”
霍砚性子板正,听谢臻说到“名垂青史”,便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于是负气闭嘴。
谢臻见霍砚生气,也不恼,就去和朱凌锶拉家常,他今年只得十九岁,比皇帝小半个月,初初入京,会试殿试,翰林文华,从来都镇定自若,没有怕过什么。
眼下和皇帝说话,也是侃侃而谈,虽是皇帝待人亲和,可霍砚就有些拘谨。他们来之前,礼部潘彬还叮嘱他们劝说皇帝早日大婚,如今这事已被谢臻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五叔过年回家,我爹虽不说,却是高兴得很,”谢臻便说了些吉安过年的风俗,朱凌锶却想,他原来是回家了,又一想,谢靖入朝为官十余年,这还是第一次回家。
后明的朝臣,冬至三日,元旦五日,元宵十日,虽然都在冬天,却并不够谢靖到吉安打个来回。
他知道一点谢靖的消息,心里舒服不少,谢臻见他喜欢,又说,“五叔冬至是在钱塘过的,特地带了些那边的糖渍核桃仁回来。”
朱凌锶神情一顿,他去岁冬至吃饺子,还想着谢靖在哪儿,那时奏报停了,瞧不出地方,原来是在钱塘。
或许是办差途经呢,倒也不奇怪,他想。
这时候,一个穿着浅红半臂,鹅黄裙子的女子,端了点心进来,又为三人添了茶,做完这些,就立在一旁。
霍砚目不斜视,谢臻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这女子身材单薄,容貌只能说清秀,却姿态袅娜,穿的服色不像宫人。
朱凌锶心里,老大不自在。
自年节见过之后,尚妙蝉不知为何,常在宫中,一月总有三两次,进他书房里送东西。
问卢省,他便说,“妙蝉姑娘自己要来,皇上若不乐意,臣就把她赶出宫去。”
她身世堪怜,皇帝不愿卢省对她太厉害,只叫他婉言谢了就是,没想到今日她又来,还叫谢臻看见。
谢靖虽不给皇帝写信,可这一个亲侄,还是挺看重的,谢臻说过,五叔知道自己入选了庶吉士,来信大大夸奖一番。
如今谢臻看到了,搞不好会告诉谢靖,朱凌锶便有些心虚。
他心里不痛快,见她不走,又是一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