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强撑不允,无非是有个念想,现下这般,再说要知心人,就是笑话了。
别人不知,自己这里,却过不去。万一谢靖知道这道心思,恐怕更添惶恐,还以为皇帝要把他怎么着呢。
他当下如此自伤,潘彬理会不得,见皇帝不言不语,便一意乘胜追击,喋喋不休,卢省看着不妙,只是朝臣说话,没他打断的份儿,也只能干着急。
若是谢靖在这儿,还能帮皇上挡一挡,卢省这是第一次,真情实感希望谢靖能回来。
朱凌锶被潘彬说得,耳中嗡嗡作响,他所想的意中人,怕是没指望了,只是这事一日不得了断,就一日不得安宁。
大婚一过,谢靖也能安心些。久了不再担心,依旧能回京里来。到时候都不再提,总还能见上一见。
只是要找个不认识的女子,一起办了这终身大事,又叫朱凌锶心里,暗暗发憷。
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谁,能救他一命。
此时卢省迎上来,把茶盏递与他和潘彬,似乎是为了好放,又把几案上的绣屏,挪开了一些。
那黄绿色的素心兰花,十分娇柔美丽,朱凌锶见了,忽然想起一个人。
她和自己,只怕都是走投无路……
皇帝依旧说不出话,往绣屏指了指。
潘彬还不明所以,卢省眼中,溢出喜色,连连点头,说道:
“是。”
第38章 礼成
徐程听了潘彬的汇报, 立时站起来, 不顾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完全,行动的时候,微微向**斜, 连声说道,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潘彬说, 卢省告诉他,皇上看上了一个叫尚妙蝉的女子, 现下在王太嫔处伺候, 想让她当皇后。
徐程的第一反应,尚妙蝉是谁?京城四品以上姓尚的官儿,屈指可数,并没有听说谁家有个出色的姑娘。
潘彬心想, 我哪儿知道哇,却把从卢省那儿听来的, 一一说给徐程听了, 说完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
而徐程, 差一点没晕过去。
无他, 只因为尚妙蝉的出身,实在是太差了, 莫说是皇后, 按说宫妃都没她的份儿,眼下当宫女,倒是最适合她的位子。
虽说选皇后以德为先, 可是德不德吧,没有一个具体的衡量标准,基本上靠群众口耳相传,所以人设造势很重要,而尚姑娘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不过这个尚妙蝉,虽然没有什么加分项,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黑点,其实就是在京城贵女社交圈,查无此人的存在。
等徐程缓过来一些,马上让人调了尚家父兄的资料来,这一看血压又有点高,潘彬看着,一边c,ao心徐程的身体,一边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好。
他当时怎么一听皇上答应大婚,就连忙说“遵旨”了呢,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人选够不够得上母仪天下的资格。
也是一直以来的心愿,一下子达成,有些忘乎所以飘飘然,所以才出了岔子。
比不得徐程,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人说善谋之人,走一步看三步,这就是他潘彬,和阁老的差距。
迅速自省的潘尚书,马上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我去告诉皇上,尚妙蝉不行,请他换个人。”
徐程点点头,却说,“此事不可草率,”皇帝已经十九岁了,之前连绯闻都没传出一宗,对他选来的世家小姐看都不看,可见这位尚姑娘,定有过人之处。
既然皇帝有心,徐程也不能木奉打鸳鸯,到时候给她一个妃位,足够了。
他们这边盘算,却不知朱凌锶心里也在打鼓。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很草率的决定,至少在告诉别人以前,该问问尚妙蝉的意见。
毕竟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儿。
只是这事来得本就草率,他此前也从未有过念头,一想到和别人结婚,心里还是十分抗拒。
但是那个尚妙蝉,整个人存在感十分稀薄,仿佛随时可以隐形,如果是她的话,宫里这么大,不住在一块儿,应该可以相安无事。
而且她热爱刺绣,这个爱好极需耐心和时间,她技术这么好,应该有很高的艺术追求,该不是爱搬弄是非的人。
只是这样,好像就完全把尚妙蝉当做给自己挡枪的工具了,其实一开始,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能把自己和她,从相对不幸的处境中解救出来一些。
卢省说,她家里要把她送给老头子做妾,那么当皇后应该比那个好,但在这之前他们得谈谈,协商一下今后的相处模式,要两个人都认可和感到舒服才行。
他设想的,是最大程度的互不干涉,如果尚妙蝉接受这种形婚,就皆大欢喜了。
不过,不知道她有没有别的心上人……朱凌锶惊出一身冷汗,万一尚妙蝉心里有人,自己把她强抢过来,那就罪过大了。
于是去问卢省,卢省眼睛一瞪,“皇上,臣早就把她底细查清楚了,若是这般不贞之人,怎么会让她往您眼前蹿。”
朱凌锶这才松了口气。
他了却了一桩心事,j-i,ng神轻松了许多,只是晚上睡觉时,又免不了去想,若谢靖知道自己要结婚了,会怎么想。
也可能什么都不想。
这般思量,又觉得心里发堵,一想到自己每天,还徒然想些没用的事儿,朱凌锶只得苦笑。
第二天上朝,他还暗自期待着,大婚的进程如何,待百官奏完,散朝之后,徐程走了过来。
朱凌锶见他有些费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