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瑀有些喘不过气。
这是雨燕第一次在他面前笑的如此勉强。
饭馆吊顶上的白炽灯像是快坏了,光线照出来的人各个都是惨白惨白的,有些怕人。
凡瑀动了动嘴巴,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所以我没做过对不起嫂子你的事。”
雨燕看着凡瑀,没说话,只是看着。
直至眼眶泛红。
忘了有多久,是雨燕先笑了出来,接着凡瑀也笑了。
突兀的笑容立即被饭馆内嘈杂的各类声音掩去了,混着雾气,让人看不清晰。
笑够了,俩人同时抬手抹去大笑时眼角溢出的液体。
“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因为柴骏叫我多关心你一点。”雨燕轻声说。
“谢谢。”凡瑀笑着,吊稍眼弯了起来。
周围人员太过吵闹,让人生出躲在喧嚣中不再出现的念头。
滚烫的锅底不停的冒着气泡,热气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带着辛辣的香气,刺鼻的厉害。
雨燕最后笑了笑,站起身,对凡瑀说道:“行了,我得走了。你……”
“有人接。”
“医院那个?”
“嗯。”
“挺好的。”
“谢谢。”
“走了啊。”
“好。”
谁都不说那句再见。
再见啊,再也不见。
看着眼前丰盛的一桌菜,凡瑀自嘲地笑了。
其实人走后的声音很多:皮鞋鞋跟踩在水泥地上的嗒嗒声;服务员小姐不冷不热的送客声;门被打开后发出的嘎吱声;外面冷风灌进来吹动风铃的叮当声。
摸出烟壳里的烟点上,烟丝烧灼后的味道有些呛人。
是假烟。
凡瑀干咳几声,继续抽着。
他盯着玻璃窗户上的雾气出神,屋外灯光闪烁映的蒙层水蒸气的磨砂玻璃很漂亮。耳边像是还能听到雨燕说的那些话,一句又一句,坦然并且尖锐。
瞧。
在婚姻面前,再傻的女人也能坚韧的像把刀子。
凡瑀这回可真见识了,人前后不过十句话,百字不到,却各个都扎人心上了。
对你好是因为柴骏,对你不好也是因为柴骏,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柴骏。
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因为柴骏叫我多关心你一点。
这一句话,全盘否定。
别爱了吧,多可怕呀。
连雨燕这样女人说出的话也能成伤人武器,多可怕呀。
那个。
我没对不起你,雨燕姐。
我真喜欢你,就像我喜欢我大姐那样喜欢你。
特喜欢你把我当做弟弟一般照顾,真的。
所以我认你做嫂子,我只认你做我嫂子。
可你说这话多狠啊。
因为柴骏。
王雨燕,你多狠啊。
累了。
别爱了吧,太累人了。
眼睛有些干涩,凡瑀昂起头,看着吊顶上的那片蜘蛛网,骂了句:“c,ao蛋。”
手盖住脸,手心的温度却无法温暖冰凉的脸颊。眼睑阖上,温热液体暖暖地s-hi润了干涩的眼睛。
京骂,拼酒,放肆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