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爷这样的姿势趴下去,若是放松起来,怕是能把顾葭的瞌睡都压醒,他对自己的重量还是很清楚的,因此也就半压半撑着自己,生怕把顾葭压着。
如此以别扭的姿势等了十来分钟,顾无忌便能听见顾葭时有时无的小呼噜,想必是昨晚也没有睡好,可能认床,也可能是因为被注s,he了奇怪的东西,所以嗜睡。
无论是哪一种,顾无忌都深刻的记在脑海里,然后让哥哥未来不会有这些困扰。
他轻手轻脚的从顾葭身上起来,丝毫没有因为方才奇怪的姿势而疲惫,离开房间前像是想起什么,径直来到顾葭床边的床头柜旁,打开抽屉,却不见相机,只有一张被撕破了的包装纸整整齐齐的叠成正方形放在里面。
顾无忌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包装纸,良久复关上抽屉,拿了一条薄毯给哥哥盖上,然后离开。
顾葭在小榻上睡觉其实也没有睡多久,就自动醒来,他先是恍惚着睁眼看着天花板许久,然后才像是老旧的电灯终于亮了,从小榻上坐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小毯子笑了笑,随后将毯子叠好放回床上,从外面要了凉水洗了个脸,便问六儿说:“不知道现在顾老爷子是不是还醒着,我去看看他合适吗?”
六儿好歹是顾府的人,也对顾府比较熟悉,问他这种问题并不难,但六儿却道:“四爷走前说三少爷现在不必去看顾老爷子,等他回来后再去。”
顾葭有些疑惑,但也听从了,转头问小刘,说:“小刘,今日怎么没见我妈?她人呢?方才开会的时候也不在。”顾葭觉得乔女士应该会喜欢之前开会的那个场合,看见那么多人吃瘪,看见大太太那个憋屈的模样,乔女士看完戏或许能多吃两碗饭,然后拉着他说道一下午。
虽然很无奈,但顾葭清楚,乔女士就是那样的人。
小刘说:“昨儿太太跟着大太太出门后回来就心情不大好,像是碰到了乔家的人,是乔女士的大哥……”
“……”顾葭从没见过乔女士的家人,从他懂事起,或者说是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乔家任何一个人。
“今天一大早太太就出门去了,但是没和任何人说去哪里,或许去问一下大太太能够知道?”小刘怀着死心那么说道。
顾葭想了想,说:“现在大太太或许还在忙,无忌也在忙,我去打搅都不好,现在也不过五点,不如你找个人力车带我去找陆玉山吧。”顾葭发现,现在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谈谈心事的朋友,陈传家和白可行都那个样子,唯独陆玉山似乎可以谈一谈,也只有这个人和自己身边的事情都距离很远,和其他人也没有生命联系,可以说一说的‘局外人’。
小刘犹豫着,六儿自然是斩钉截铁的摇头。
顾葭实在没有办法,便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坐在j-i,ng致的小花园里看着光秃秃的土地,顺道听六儿说这里明年会开什么花。
时光在顾葭这里走的格外缓慢,他躺在摇椅上,四面只有微弱的冷风,他穿的厚,便也不怕冷,冷风吹在脸上更使他清醒,他回忆着今日的种种,发现如果相信了陈传家的话,那么就该怀疑陆玉山告诉自己陈传家监视自己这件事是何居心。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天空一团云犹如毛毛虫从四方的院子右下角爬到左上角去,十分有趣,于是伸手比划那毛毛虫云朵的轮廓,不知有人什么时候站在了他头顶上的位置,笑他:“顾三少爷真是好雅兴。”
顾葭仰头,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陆玉山的裆,随后是脸。
顾葭立马坐起来,很有些生这人的气,莫名其妙的生气,便也不和这人说话,扭头对六儿和小刘说:“你们到外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