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清点点头,有些犹豫的微微抿唇,低声道:“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子车安轻叹一声,看着他,轻声道:“你可知我待你为何?”
温澜清不解的眨眨眼睛,摇摇头,道:“不知。”
子车安微微失笑,弯了弯唇角,道:“知己 ”
温澜清一顿,怔愣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轻轻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
子车安点点头,含笑道:“所以,无需道谢。。”
温澜清:……
“好…”
他心里知道,子车安这么说是为了安慰自己,但他却为此高兴不已,甚至卑鄙的庆幸今日发生的一切。
温涉下葬后,温凡以扰乱葬礼会由,将温澜清罚幽闭,断了用水与吃食,名为幽闭,事实上是要将他活活饿死。
温家禁止温澜清修行,因此只安排了普通家仆看守禁室,他白天在禁室里修习打坐,夜晚就出去觅食练剑,身体看似越来越虚弱,实际上修为早已增进了不少。
薛心慈不想让温澜清死得太轻松,便时常找他麻烦,每出现一次,温澜清便会受很重的伤。
禁闭期间,薛心慈突然走火入魔,狂暴的杀了十几个弟子,之后爆体而亡,临死时不停地嘶吼着温澜清三个字。
薛心慈出事前曾出入过禁室,温澜清被她用sān_jí灵鞭抽了一顿,浑身是血的躺在角落,奄奄一息,因此温凡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并未多想。
之后的三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温凡误入魔修之境,被邪祟侵体,心神具失,将温家子弟杀了近半;再比如,温家二公子温澜清大义灭亲,亲手杀了叔叔温凡,却也因此受了重伤,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幸得子车安救助,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温家遭受重创,只剩下温澜清这么一脉,最后坐上了温家家主之位。
至于被禁止修习的温澜清怎么有能力杀了温凡、本该在禁室的他为何会出现在现场、修为高上的温凡怎会轻易被邪祟入体这些问题,最初也有人议论,最后却如石沉大海,无人再提。
温澜清登上家主后,重整温家,将一锅乱粥似的温家重新带上正途,但凡有邪祟作祟,必定有温家之人出手镇压。
温澜清与子车安交好,被温凡重伤后在无垢谷修养了好一段时间,无垢谷山清水秀,灵气充沛,最是适合疗伤修养。子车安闲散慵懒,对于灵物们抱着放养的态度,兴起时才会浇浇水施施肥,美名其曰能自己长大的植物才是好植物。
听到他的说词,温澜清哑然失笑,主动提出照顾植物。
他性格温柔,做事慢条斯理,心思细腻,又爱笑,深得小灵植们的喜欢,整天咿咿呀呀的唤着清清,故事也不讲了,缠着他争宠撒娇。
子车安闲来无事,便搭了个小桌子,对着一块木头雕雕刻刻的,不想做时便躺在椅子上悠闲假寐,无垢谷的阳光总是和煦的,但照久了也有些不舒服。
子车安睁开眼,恰好看见温澜清站在他的旁边,用身体给他遮太阳,他背着光,宽袍广袖,乌发如缎,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眼角眉梢自带一抹温柔笑意,灵秀润玉。
他轻轻笑了笑,打趣道:“怎么跟小娘子似的?”
听到子车安的戏语,他微微顿了顿,而后抿唇浅笑,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柔声道:“酣梦,喝吗?”
子车安接过酣梦,就着酒壶喝了一口,笑道:“自然是喝的。”
见温澜清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酒壶,忍不住逗道:“喝吗?”
温澜清点点头,从旁边的案桌上拿过一个酒杯,双手递到他的面前,期待的看着他。
子车安微微挑眉,给他倒了半杯,一脸兴致的打量着他。
温澜清被看得有些紧张,端着酒杯轻轻闻了闻,然后试探性的抿了抿,瞬间被辣得眉头紧皱,逗得子车安哈哈大笑,温澜清面色一红,端着酒杯一口饮尽,然后难受的咳嗽着。
酣梦酒劲大,他又是一杯倒的体质,没一会整个人都红了,没骨头似的趴在案桌上,眼神迷离,直勾勾的盯着子车安,委屈兮兮的唤道:“子车安…”
子车安憋住笑意,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问:“怎么了?”
温澜清将脸埋在手腕里笑了笑,然后抬起红红的脸,皱着眉,气鼓鼓的唤道:“子车安!”
子车安楞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温澜清又静了一会,然后突然绷着脸,一脸严肃,冷冷的唤道:“子车安。”
子车安:……
听不到回应,他委屈的趴在案桌上,失落哀怨的唤道:“子车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子车安听到了各种语气的‘子车安’,含笑温柔的,稚气撒娇的,低沉悲伤的,冷漠疏远,凶狠严厉的。
最后说累了,慢慢闭上了眼睛,口里轻声嘟囔着,凑近一听,仍是子车安。
他微微失笑,将人抱到屋子里睡下,重新回到制作台前雕木头。
几日后,温澜清准备例行给植物浇水时,看见一个木头药童正拿着一个小水壶,动作迟缓的浇着水,子车安则坐在一旁,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念着。
药圃里,头顶红色小花的植物学着他的模样,生硬学语的重复着‘子曰’二字。
木童浇完水后笨拙的走回屋子里,站在制作台前,木呆呆的透过门缝看着屋外的世界。
伤养好后温澜清离开了无垢谷,几日后上任了温家家主,他处处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