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史怎么与他一起来?”
“听说云家与垣熙颇有渊源,不知真假。”
“难道南门已破?”
不少人面露惊惧之色,若是城破,战乱起,还管谁去御敌,逃命还怕来不及。
君霁快走两步,出了灵棚,朝官们自动站到他身后,似乎这么做更安全。
“云大人,听闻你查案去了,这位是......”君霁比朝臣镇定,他不觉得垣熙能不声不响就破了南门,尧都若是这么好攻破,大宣早就被灭了。
“天子,这是杀害穆公的凶手。”云飞昙微微弯腰,向他行了一礼,“案卷随后会送到朝事堂。”
凶手!
穆铖听了这两个字,突然暴|发,也不确认真假,奔过去就是一脚踹得温商倒地咳嗽不止。
他还想再踹两脚,被陆珺濯拉住了:“公子,别激动,把他伤了,尧都就真的没救了。”
穆铖怒气未消,挣脱而出,一拳打在陆珺濯心口,也不管旁人怎么看,他发|泄一般打了十几拳才停手。
陆珺濯任他打,也不还手,自从昨夜力量暴涌而来,直到现在还有些热血沸腾,穆铖的这十几拳正好把那股冲劲打下去,正因此,他才用眼神阻止云飞昙,不让他上前帮忙。
在场众人面面相嘘,他们不认识陆珺濯,也不知道前因后果。
“穆公子,数日不见,看着好像你对货物不太满意。”温商倒地后,没人拉他起来,他就地坐着,仰头看向穆铖,咧笑一笑:“货物售出,概不退换。”
“将军少说两句会好受很多,也不用吃皮r_ou_之苦。”云飞昙在一旁阻止他试图惹怒穆铖的举动,将他扶起来,“那一夜,你盗走的竹简在哪里?”
说起这个,连君霁都好奇了,他刚才任由他们撕打也不阻止,就是想知道被盗的竹简上记录了什么事。
“你们都想知道?”温商不怀好意地低笑,转头看看陆珺濯,又看看君霁,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阿浊,你说,我该不该把实情说出来?竹简被我毁了,现在只有我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他满意地看到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但是他偏偏不说了,尧都这些朝臣们,他看到就想戏耍一番。
陆珺濯心里一片坦然,并不在意他说不说,在场除了温商,他也是个知情人。
那竹简是穆太后当年的脉,上面写了脉相。
王室双生子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当年的知情人都被清理了,穆朔保存这脉案估计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君霁不听话,还可以寻回失踪的小王子,多一个选择。
他对云飞昙说:“大人想知道?我以后告诉你。其实就是些陈年旧事,太傅为这个死得冤。”
于是云飞昙不说话了,温商也闭了嘴,伸长脖子想听秘闻的朝臣大失所望。
卜方面色一松,他真的后怕,这事若是曝于人前,他可没有好下场,他朝后挪了挪,让前面的人挡住自己,努力降低存在感。
“诸位还有心思听秘闻,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齐哉出列提醒,“天子,臣听闻垣熙对手下大将极护短,既然眼前就有垣州大将,何不押到城楼上逼垣州侯退兵。”
陆珺濯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垣熙的动作好快,这才过了多久就兵临城下。此时的尧都城防还没有布置好,白江还在百里外的泉城,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战报。南门附近的守将完全抵挡不住垣熙。
时间太过仓促了。
君霁犹豫不决,既想自己带兵前去抵挡,又想省事一些,不要脸面,按齐哉的建议,把人质摆上城头。
他转头看了看穆朔的棺椁,以前只觉得外祖什么都管,而且管得严,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太天真了,每遇决择总是无法做到两全其美。
灵堂的招魂幡被风吹动,飘飘荡荡,哭踊整整齐齐排了数列,外祖当真无法再为自己遮风挡雨了。
“速召天子卫,城门迎战!”他咬牙转头,最后下了决心,寒声传令。
他自己动手披上玄色披风,迈步走出灵堂,路过陆珺濯他们几个人时,右手向前一挥:“把他们带上!”
然后他的手一直握着天子剑的手柄,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狠狠瞪了陆珺濯一眼,干脆利落地走了。
穆铖拔了旁边侍从的剑追上他,两人独自出府,上马就往南门的方向奔去。
“天子,天子,您未着战甲!”八福大喊,从灵堂中奔出,转头点了两个仪卫焦急道:“你们尽快回台城取战甲,快去!”
又指挥数十个仪卫追上君霁,护他周全。
剩下的仪卫一涌而上,把云飞昙三人绑了,押着上了路。
齐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召来两个仆从低声吩咐了几句,转身进了棚子,没有离开。
朝臣们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回自己的棚子为穆朔守灵。
陆珺濯被推搡着出了穆府大门,门外正停着不少马车,仪卫不敢对云飞昙不敬,把他扶上马车。
“慢着,把他们也扶上来。”云飞昙背靠车辕,挤出了一点位,那马车不够宽敞,勉强可以站上三人。
仪卫们急着追上君霁,没有反对,直接把两人塞上马车,陆珺濯的手臂被没有修磨好的辕木划了好长一道口子,渗着血,痛得他脸色一白。
“你怎么样?”云飞昙关切地看着他。
“大人不必担心,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陆珺濯扭动了一下,将身上勒到伤口的缚绳挤开一些。不防此时拉车的马